第一次登门，“咱俩就够了。”

“唐姨，你跟小雪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今天我也做两个菜，”陈卓道。“你会做饭？”

唐明玉明显不信。陆灵雪也质疑，“你做能吃，不会中毒吧？”

陈卓道：“试试呗，真做不好，你们别笑话我就行。”

唐明玉看陈卓兴致这么高，也不好打击，“那来吧，看看你想做什么，我没记错的话，你妈手艺倒是挺高，很多年前还是住平房的时候，去你家吃过饭，看你得了几分真传。”

等到了厨房，几分钟后，陈卓就看出来唐明玉估计有年头没有做饭了，虽然能看出来是会做饭的人，但忙忙叨叨的样子一点章法都没有。实在看不下去的陈卓不敢指挥唐明玉，只能指挥陆灵雪，“先把葱姜蒜洗好扒好，我来切，然后把蔬菜洗净交给我，我先来处理肉类，该腌的先腌好。”

陆灵雪以前就经常给陆汉东打下手，没有只会一团乱，有了主心骨立刻就进入状态。唐明玉十分尴尬，好像被准女婿超越了。“那个，你们先忙着，我去买点儿饮料，我和小雪都不喝酒。”

陈卓拉住想要说话的陆灵雪，“好的。”

等唐明玉出了门，陆灵雪才道，“你拉我干什么啊，我们买饮料了啊。”

“阿姨太久没有进厨房了，想给你做饭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真要让她来做，这厨房等会儿就不能进人了，”陈卓柔声道：“今天这顿饭我们来做，提前体验一下婚姻生活，不好吗？”

“谁要跟你体验婚姻生活！”

陆灵雪喜滋滋地道，“你快切肉，我去扒蒜！”

等唐明玉再回来的时候，厨房的台面上已经摆好了一盘盘切好的食材，整齐有序，就等下锅开做了。陈卓已经系好了围裙，看唐明玉回来，他指着西红柿和酸菜道：“唐姨，小雪说她想吃你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和酸菜炖粉条，其他的菜她想看看我会不会做，是不是吹牛，要不今天主厨的机会让给我？”

“你是客人啊，怎么能都让你做呢，”唐明玉哪里好意思。陆灵雪道：“妈，让他做吧，我想尝尝他的手艺，万一吃不惯好让他改正。”

唐明玉明白过来这是女儿跟准女婿不想自己难堪，感动的同时又倍感欣慰，“那好吧，少做几个，中午就我们三个人。”

“就八个菜，我六个，您两个，不多。”

等陈卓开动起来时，陆灵雪在厨房连连惊呼，吓的唐明玉赶紧跑进来，看到陈卓疯狂的颠勺，而锅中烟火缭绕，她也跟着惊呼出声，“盖锅盖呀！”

陈卓笑道：“要不您二位先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看陈卓这么淡定，唐明玉迟疑道：“这样没事吗？”

“您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陆灵雪挽住唐明玉的胳膊，“妈，咱们还是出去吧，我觉得我们只会添乱。”

“哦，好吧，”唐明玉很久没有被女儿挽着了，顿时飘飘然起来，握紧陆灵雪的小手，“走，看看我给你买的衣服去。”

等厨房就剩下陈卓一个人，他终于可以撒欢儿的颠勺，别人他不知道，反正他颠勺有瘾，看着蔬菜裹上各色酱汁，在空中翻滚，有种畅快的成就感。这也是陈卓自我发掘的一大乐趣，为此他特地去学的颠勺，当初“吃货”这个词刚出来的时候，他还自豪地跟方国平说过，“要说吃货啊，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谁他妈能像我一样，为了吃，亲自去考厨师证！”

方国平深以为然。以至于一直单身的方国平，只要有空就去陈卓家蹭饭，两个老男人的感情在那段岁月中愈发地深厚。东北做席面讲究出双不出单，最后实际上呈现出来的其实是十个菜，六道菜加一个菊叶蛋汤是陈卓做的，另外两个是唐明玉做的，为了出双再加上一盘水果罐头，十全十美。在东北的家庭聚会中，看客人的身份够不够分量，一般不看有多少鸡鸭鱼肉，只看有没有那道水果罐头，只要有，基本就是顶级招待水准。只不过这次的主厨是陈卓，水准不水准的已经不重要。陆灵雪看着眼前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席面，眼中异彩连连，“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么多菜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说的时候，自动把唐明玉做的那两道菜屏蔽掉，实在不搭。陈卓解开围裙，“先尝尝再夸，万一翻车了，我可不负责。”

唐明玉现在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作为这个家的主人，准女婿第一次上门，她只做了两个菜不说，就这两个菜还做的啥也不是，本以为陈卓最后呈现出来的也就跟她一样的水平，可偏偏人家做出来的是堪比饭店的席面，太丢人了。“那个，小卓，以后咱们还是出去吃吧，做这么多菜，太累了。”

陈卓笑道：“这不是迎接新世纪嘛，平时要是咱们三个人吃饭，做两个菜就够了。”

“我先尝尝！”

陆灵雪也看出了母亲的尴尬，她直接夹了一个茄盒，咔嚓咬掉半个，眼睛顿时一亮，“好吃！妈，你快尝尝，一点都不油，肉馅儿可香了！”

“是吗？我尝尝。”

母女俩尝菜，陈卓给他们倒饮料，一边倒一边说道：“陆叔不在，那我也喝饮料。”

唐明玉故作无所谓地道：“他说今天上午有个重要会议，下午过来。不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陆灵雪闻言，表情顿时一凝。陈卓料到一提到陆汉东气氛就会变化，但他又不能不提，因为这种尴尬既然必然要出现，那不如提前预热，省的陆汉东到了，四个人一起尴尬。“不是周末，高校教授都很忙，陆叔肯定也要请假的，”陈卓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陆灵雪，“这是按你喜欢的口味调的糖醋汁，更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