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做出反应了,枪口离开他太阳穴的瞬间,他就一口咬在了雷家宝的右臂。陈卓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会儿屋中除了张局长就只有他有这个机会和办法,而张局长投鼠忌器,就只能他上了,果断是他的座右铭,机会稍纵即逝,没有丝毫犹豫。刘县长的及时配合让陈卓松了一口气,把雷家宝的右手拼命往墙上磕去,几下过后,雷家宝的手腕就被磕出了鲜血,剧烈的疼痛让雷家宝无法再握住手枪,手一松,手枪就掉落在地,陈卓用脚直接把枪踢到了那丢枪的警察脚下,“捡起来!”
那名警察的反应也不算慢,本已经过来帮忙,被陈卓这么一提醒,立刻蹲下捡起自己的配枪,枪口对准拼命挣扎的雷家宝,“不许动!停止反抗!”
雷家宝见大势已去,颓然一叹,闭上眼睛,停止了挣扎,“雷家列祖列宗在上,家宝不孝,家宝不孝……”被张局长奋力一脚踹飞的雷福贵头撞在了墙上,磕的立刻流出鲜血,鼻子上的旧伤还没有好,脑袋又添新伤,他感觉身上无处不疼,贴着墙面滑落,斜靠在墙上,痛哭出声,“阿爹,我们投降吧,我好疼啊,我受不了了,太疼了!”
雷家宝不停重复的“家宝不孝”停止,扭头看向儿子,看儿子此刻满头满脸鲜血、痛哭流涕的样子,眼中闪过心疼,“你们别打他,冲我来!”
因为手铐都用在了之前雷家宝带来的那些人身上,现在屋中一个手铐都没有,为了防止再有挣脱捆绑的事情发生,张局长直接找来一捆铁丝把雷家宝和雷福贵的双手捆住。陈卓帮着捆住雷家宝后,也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直到现在他的双手都是抖的,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他才不愿意跳出来,万一雷家宝调转枪头冲他来,小命就玩完了。好在因为距离太近,在雷家宝反应过来前,他已经抓住其手腕。刘县长也后怕的不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包烟,分别递给陈卓和张局长一根,忍不住对陈卓道:“少年英雄,名不虚传!你救了我的命啊!”
陈卓大大咧咧地挥挥手,“小意思,我估计雷家宝根本不知道开枪前要打开保险,所以才有勇气冲出来。”
刘县长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识。”
那站在一边闷不吭声的丢枪警察本来非常郁闷,毕竟警察丢了配枪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回去也必然会受处分,这是他的失职,只怪他自己,这会儿听到陈卓的话,他看了眼手上的枪,弱弱的道:“保险之前被我打开了。”
陈卓和刘县长同时霍然转头,看向这名干警,一身冷汗不受控制地就冒了出来,后脊背嗖嗖地冒凉气,两人同时想到,如果刚才雷福贵见到陈卓冲出来,下意识地扣动扳机,现在刘县长的脑袋已经碎了。刘县长腿一软,差点儿就没站住,好在陈卓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过去了,过去了,不至于,不至于。”
“这回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刘县长努力地站稳,太可怕了!陈卓松开刘县长,看向跟儿子蹲在一起的雷家宝,好奇地问道:“怎么没有扣动扳机?”
引来刘县长幽怨的目光,“哈哈,复盘一下,您别介意哈!”
刘县长郁闷地抽了口烟,来到张局长身边,决定离这小子远一点。雷家宝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保险,什么扳机,他哪里懂,但大概意思他倒是听明白了,他也很疑惑,“我扣了啊,你把我胳膊举高的时候,我就使出吃奶的力气了,没有响啊!”
陈卓来到那丢枪干警的边上,示意他把枪举起来,然后猫着腰观察了一下那把手枪,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插进手枪扳机跟护圈之间后侧的缝隙中,扭头冲刘县长咧嘴一笑,“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刘县长此刻也明白过来,感情雷家宝的手指插错了地方,身上的冷汗消退不少。最尴尬的当属张局长,作为老警察,他刚刚如果细心观察的话,肯定能发现这情况,然后果断上前与之搏斗,或者果断开枪,无论哪种处置方法,都不至于让一名大学生冲在前面解围,他这老脸,今天算是丢尽了!刘县长看出来张局长的懊恼,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张,老马可以识途,也会偶尔马失前蹄,戒骄戒躁,总结经验教训,我相信你。”
张局长尴尬地点了点头,“谢谢刘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