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安慰好了汪瑾,那边柳婳又不愿意了,说什么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不能走云云。谁劝说都不行,最后还是陈渭生发了火,吼了一句,“好!那就全家人一起跟你一起去拼命,上到七十下到五岁,全都去,救不出人就拼命!”
柳婳顿时就被吼的老实了,默默跟着老娘上楼去收拾东西。等所有人都重新集结,已经快到六点。陈渭生看着眼前堆成小山似的行李,差点儿被气背过气去。又是好一番取舍后,精简了90%,才勉强能成。一家人找来村里开三轮摩托的司机,愣是用了三辆车才勉强装下所有人和行李。分别时候,颇有点儿生离死别的意思,汪瑾哭着叮嘱陈卓和陈广生,柳婳哭的最厉害,自责的恨不得自绝当场。好容易把三辆车都送走,天已经渐渐开始暗了。陈家三代站在坑坑洼洼的村路边上,有点儿悲壮,又有些轻松。陈卓感慨道:“很难想象,这样生离死别的桥段竟然会在二十一世纪上演,好像身在戏中一样。”
“什么时候国家把这些仗势欺人的黑恶势力统统打掉,就太平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那一天,”陈广权看向天边的夕阳,憧憬着未来。陈渭生道:“不管什么年代,江湖都存在,从古至今,泼皮恶霸就不曾消失过。”
“扫黑除恶,终究会来的,”陈卓信心十足,二十年后连全面脱贫都实现了,扫黑除恶、打老虎更是如火如荼,未来可期。陈卓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儿侥幸心理,世纪之交的大案要案他听过太多太多了,黑恶势力的凶残远比影视作品里要疯狂和血腥的多,指望他们有人性,不如指望自己命大些。正因如此,他才必须留下来,爷爷有武艺傍身,又熟悉周边的地形,身体状况还不错,只要不正面硬拼,逃走的几率比谁都大。可自己的老爹是个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了,极容易上头的莽夫一个,决不能让他单独行动,自己必须在边上看着才行,不然他那莽劲儿一上来,非得送人头不可。至于救陈广福和陈广禄两兄弟嘛,陈卓倒是看的很明白,张冠亭这伙人固然穷凶极恶,但那是在极隐秘的状况下,现在这样如此高调的要陈家交人,哪怕结果不理想,也大概率不会伤人性命,苦头肯定是要吃一点,但总比丢了命好。当然了,事态分析不能单纯乐观,最恶劣的事态必须要想到,所以才必须让女眷们撤离。让胡百兴一起离开,也是无奈之举,首先四个人跟三个人的差别不大,其次陈广喜受了伤,那边总得有个男人在。正所谓,人到用时方恨少,人丁兴旺在很多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假如陈家有个几十人的大家族,那谁都不用怕了,一人一把锄头,敢怼天怼地。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把陈卓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们远远地就见到远处开来一辆黑色丰田酷路泽,看那样子应该是1999年上市的新款,外形相当酷。车在陈卓祖孙三代人面前停下,后座的车窗摇下,露出董小乖那婴儿肥的娃娃脸,“天才哥哥!我快不快!”
陈卓笑道:“说的好像你开的一样。”
董小乖一拍驾驶位的座椅,“来露个脸,让天才哥哥看看你是谁!”
陈卓一听这话,好奇地看向驾驶位贴了膜了车窗,车窗很快摇下,露出一张帅气却没有什么表情的颓废脸,“陈先生,又见面了。”
“小……额,”陈卓一时间竟然叫不出来,非常尴尬。那年轻男生却不以为意,“小乐,我本名叫蒋天乐。”
“哦对,小乐,你也是杭城人?”
蒋天乐就是那位二十万拍走了《他一定很爱你》那首歌的人,给陈卓留下的印象就是沉默颓丧。“对,小乐的爸爸跟我爸爸是好兄弟,我们两家是世交,他妈妈还经常撮合我们两个,特别搞笑!”
董小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蒋天乐忍不住道:“话多!”
“要你管!僵尸乐!哼!”
陈卓看这俩活宝这么闹下去不是事儿,立刻叫停,“小乖,你坐到前排去,我们三个坐后排,进村子,时间不多了。”
“哦哦,好的,”董小乖听话地下了车,坐到了副驾驶。陈卓爷孙三人上车,陈卓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得知另外两位是陈卓的父亲和爷爷,董小乖立刻就老实了,拘谨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甚至还懊恼着自己刚刚的言辞来。到了村口,酷路泽就开不进去了,五人下了车,步行来到陈家老宅。五人落座,陈渭生去倒水,陈卓抓紧时间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听过事情始末,董小乖有些茫然,“世上真有这么坏的人吗?”
这个幼稚的问题,自然没有人回答。蒋天乐听完脸色更加难看,“我们能做什么?”
陈卓道:“我的想法很简单,让小乖给她爸爸打电话,说她在这里遇到了坏人,坏人要她嫁给一个瘸子,她爸爸听了肯定会怒发冲冠,那样的情况下他肯定会动用能动用的一切关系来救人,我们就借着这股力量铲除张家这颗毒瘤。”
蒋天乐道:“算我一个!”
“啊?”
陈卓无奈,怎么这还有踊跃报名的,“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董小乖又抢先一步道:“蒋叔叔是纽扣大王!”
好家伙,竟然又来了个纽扣小王子,还是买一送一来的。小小纽扣看起来不起眼,却是任何服装都离不开的重要组成不分,华夏大地上被称为纽扣大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都是资产过亿的默默捞钱的人物,就跟他们生产的纽扣一样。“事不宜迟,”陈卓交代道:“等下你们怎么打这个电话,细节自己编,但必须要强调两点,一个是对方声称杀过人,另一个是对方自称在枫桥镇只手遮天,能记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