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古人诚不欺我。陈卓道:“这已经是血海深仇了!你们就没有举报赵成民跟大劫案有关?”
“怎么没有?可我们没有证据啊,警方调查也没有结果,他们甚至觉得你大哥是在借题发挥,想要把竞争对手搞死,”张芮越说越气,委屈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贸易圈没有人再愿意给我们供货,俄苏斯那边还在赵成民的活动下直接毁约,我们大部分的钱都折在了那边。从那以后对俄贸易圈,我们再没有立足之地。我还好死不死的得了那破病,卖了房产才勉强够治病。就在我治病期间,我婆婆经受不住老爷子去世的打击,一病不起,去年也走了。而我是家里的老幺,爹妈岁数大,走的搬来就早,孩子没人照看只能丢给租房的邻居阿姨照看,不但要治病还要供孩子上学,只能开起这个串儿店,好店面我们都租不起,就这鸟不拉屎的胡同破铺子,还是我跟房东求了又求才按最低价租给我们的。”
邢刚看妻子越说越激动,怕她牵动伤口,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想说些什么,可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按着妻子肩膀我手紧了又紧。张芮眼含热泪,“我们跟你大哥对人从来没有坏心,有钱的时候还力所能及的救助过不少贫困家庭,可老天爷他不开眼,我们这样的人最后却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还有公道吗?”
这两口子确实值得同情,只因为碰上了“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阴谋家就落得这个下场,陈卓光是听着都血压噌噌地往上涨,太气人了,“整件事的逻辑来看,赵成民为犯罪分子提供情报,目的就是为了干掉所有人,他好上位,这是一个完整的损人利己逻辑闭环,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一点儿法律责任不负,特别是那四个头目,他们已经进去了,凭什么保护他赵成民?难道沾亲带故?”
邢刚结果话茬儿,说道:“沾亲带故倒是不至于,劫匪审判的时候我到场了,他们也确实交代了赵成民为他们提供确切消息,可赵成民完全不承认他是有意提供的,更不承认他知道这几伙人要做什么,完全不知情。因为没有录音一类的证据,这种情况法院根本没法追究他的责任。”
“还是个懂法的混蛋,”陈卓不禁感慨,“做老阴比做到这个程度,应该算是天花板了吧。”
张芮情绪恢复了一些,擦擦眼泪,勉强挤出笑容,“本来就是想感谢一下你和你的朋友,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么多,让老弟你见笑了。不说了,吃点儿串儿,咱们还是聊得高兴的!”
邢刚这时站起来,“这几个素的凉了也不影响味道,荤的我去热热,”说着就把素的分出来,端着荤串儿出去。陈卓拿起一串儿菜卷,吃了半串儿,“大姐,你们老家是哪儿的?”
“我跟你大哥都是龙江省鹤城人,也是在那里慢慢把生意做起来的,以前你要是在鹤城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知不知道倒爷刚哥,十成十都会说知道,九成人会大拇哥,说句刚哥仁义,”张芮说着就自嘲地一笑,“可现在你再去鹤城问,估计九成人会说,邢刚那两口子真不是东西,为了抢生意把人往劫匪刀口上送!”
陈卓正准备安慰两句,就听到门外传来争吵声,应该是有人想吃串儿,然后被邢刚以今天不做生意为由挡住了,估计人家看到邢刚正在烤串儿,觉得被瞧不起了,有了争吵。“你这不是正烤着呢吗?怕我们不给钱?”
“操,一个烤串儿的还看不起爷爷?”
邢刚向来惜字如金,刚刚要不是说到激动处,估计也不会说那么多话,这会儿面对别人,自然没有好脸色,“今天不做生意,滚!”
张芮一听这话,就知道要遭,起身就要出去,陈卓却比她快了一步,“大姐,你身体不好就别上前了,我听这两人说话这操行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帮着大哥,你放心,”说着他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确实是两个人穿着帽衫的小混混,一人手里不知道从哪捡到的木棍,正用木棍指着邢刚,叫嚣着今天要他好看。邢刚根本就没有把这俩小畜生当回事儿,随手就抄起手边扒拉炭火的铁签子,“来!”
被陈卓打开的门吸引了两个小混混的目光,两人同时往这边扭头看了一眼,仅这一眼,两人就同时愣住了。陈卓也愣住了,这俩小混混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抢了他的钱和手机的那俩小混混,之前尚义他们想要去侦察宋开宋瘸子居住的院子,就是借着陈卓被抢劫的由头,让武警小武带着陈卓去见的宋瘸子,可从那次以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有好消息传来。陈卓本来都已经放弃了,估计那俩小混混知道惹了惹不起的人跑路了,却没想到这俩小子胆子这么大,抢劫的事儿就发生在另一头的胡同口的大街上,他们竟然还敢回来这里,这还不算,这会儿竟然还敢跟人发生冲突,他随手抄起门边的拖布,“小比崽子,老子的手机呢?”
那之前拿刀顶着陈卓腰的个头儿稍高的小混混也认出了陈卓,“你以为你他妈认识宋瘸子就牛逼了?老子拿你手机玩玩是看得起你,你让宋瘸子抓了老子一个多月,连过年老子都没回家,今天老子就他妈给你放放血!你看宋瘸子的瘸腿有没有这么长,现在就让他过来救你试试!”
“邢大哥,这俩小犊子身上有匕首,小心点儿,”陈卓先是叮嘱邢刚一声,然后掏出手机想要给尚义打电话,这种事儿交给专业的人最好。那一直没有吭声的小混混看陈卓要打电话,立刻抡起棒子就过来,看那下手的狠劲儿是奔着直接一棒子抡死陈卓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