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耸耸肩，“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煊赫门庭出来的贵公子，也从未暗示过自己有多高的出身，我就是工人子弟，我骄傲。”

“那肯定是要骄傲的，我们的国家都是工农合力支撑的，这毋庸置疑，”佟钰的政治觉悟还是很高的，“普通家庭出身，能有你这样的见识和能力，这真的很难得，我算是长见识了。”

陈卓指了指那几本笔记，“佟叔，咱们还是聊正事儿吧，你觉得多长时间能攻克？”

“这我可就不敢乱说了，我也只是略懂皮毛，毕竟我只负责买卖钢材，具体的原理并不用精通，”佟钰还是很谨慎的，不会乱放炮。一直没有吭声的佟轩丞问道：“爸，那你现在就问问赵爷爷吧，他家也不远，我可以带陈卓过去一趟。”

佟钰也没有推却，“也好，我去打个电话，这个时间你赵爷爷应该在跟隔壁的老头儿下象棋。”

等佟钰出去打电话，佟轩丞立刻凑过来说道：“这个赵爷爷很厉害的，安京钢厂的所有技术人员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那确实很厉害，”陈卓也不得不佩服，安京钢铁集团可是华夏排前三的大钢厂，能在那里教出大量的徒弟，绝对不是吹的，“这位老爷子跟你家什么关系啊？”

“小时候，我救过他孙女的命，所以两家就认识了，我爸能做买卖钢材这行当，也是这位赵老爷子帮的忙，所以怎么说这关系呢，老天爷给的机会吧，”佟轩丞也难得正经了一把，说的话还挺是那么回事儿。“哦？还有这事儿？说说！”

陈卓来了兴趣，怎么看佟轩丞这小身板子也不像是能救人的样儿。佟轩丞有些难为情，“可以不说吗？”

“不行，既然开了头，就说清楚，”陈卓直接断后路。佟轩丞叹了口气，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就他妈嘴贱。”

“赶紧的！”

佟轩丞很不情愿的说道：“我十岁的时候，那小丫头八岁，原来我们家还没钱的时候不住这儿，住胡同里面的杂院，就是赵爷爷家边上，在外面玩的时候低头不就爱你抬头见得就认识了那小丫头。有天我打算出去玩，碰上那小丫头了，她正在肯糖三角，见我出来就嚷着要跟我一起玩。小男孩儿嘛，你知道的，哪会愿意跟小女孩儿玩，我就转身就走，可那小丫头也是猛，她把手里还有一大半的糖三角死命往嘴里塞，打算吃掉后就追我，可能是塞得太猛，直接堵住了气管，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我一看这情况也是吓坏了，但还算脑子没丢，我扔了球就拼了命地从她嘴里往外抠那糖三角，最后送算是抠出来，场面还是挺吓人的，那小丫头的脸都紫了，我估计再慢点儿就真断气儿了。就这么的，他们家就把我当救命恩人了，跟我家关系也成了铁瓷。”

陈卓没有追问细节，而是玩味地问道：“这姑娘长的不好看吗？”

“其实也还行，就是有点儿胖，”佟轩丞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这会儿她在这边住吗？”

佟轩丞摇头，“应该不会，明天正式开学，她也高二了，应该不会在这边住，她家在城南。”

很快佟钰就回来了，“今天老爷子心情不错，也没有下象棋，正在喝茶，这会儿去正好。我把你的事儿大概地跟他说了一下，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你们把笔记送过去他看看，然后再说。”

陈卓马上站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

佟钰刚要说话，陈卓的手机就响了，宋金花回话来了。“金花姐，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哈哈，好消息！”

宋金花笑道：“老爷子说这个研究，他根本就没想从中赚取一分钱，如果能真的把易切钢做出来，他的想法是公开这个研究成果，谁都可以用。”

“这格局，可真是大到没边儿了，”这是连陈卓都没有想到的结果。宋金花道：“是啊，我都佩服得自惭形秽了，跟人家比起来，我感觉我就是个浑身铜臭的守财奴。”

“你要是守财奴，那怎么形容我啊？”

“你是……”“甭管我是啥，肯定也不是啥好词儿，”陈卓话语一转，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个月。”

陈卓苦笑，“你还是真是个严谨性子，行吧，那我现在就去慰问一下能帮我们攻克难关的大佬。”

“这么积极？”

“当然要积极啊，迫在眉睫啊，行了，我先挂了，你过来之前给我打电话，”等挂了电话，陈卓又望向佟钰，“佟叔，王老不要这个专利，他想公之于众。”

佟钰动容，“这位老人家的境界，搞到没边儿喽！”

“佟叔，一起去？”

陈卓邀请到。佟钰摇头，“我不能去，我要一去，这老爷子肯定要找我下几盘，他下棋太谨慎，太慢了，我是真的受不了。”

“行吧，那我可就狐假虎威一把了！”

“不算狐假虎威，”佟钰道：“你本身就是老虎！”

陈卓也不强求，人家有人家的想法，“那我们过去了。”

佟轩丞带着陈卓在胡同里七拐八拐，走了十分钟的时间，最后终于在一个朱门小四合院前停下，他去拍门，“赵爷爷！是我啊，佟轩丞！”

当门被打开，佟轩丞脸上笑容马上消失，转身就想走。“不许动！你再动一下，我就去找佟叔叔，让他给我们办婚礼！”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佟轩丞立刻就怂了，“那个，现在不行，我们是专程来拜访赵爷爷的。”

陈卓看着佟轩丞十分好笑，这种文字游戏自然是跟他学的，他这会儿也到了正面，终于能看到门内女孩儿的样貌，确实不是瘦女孩儿，但也不算胖，只是小脸儿上有婴儿肥，看起来乖巧又玲珑。“拜访我爷爷，不就是拜访我吗？”

小姑娘马上就高兴起来，“那你快好好拜访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