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学,陈卓带着被他操练了一早上的柏彗星他们几个一起走进教室。虽说新学期新气象,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新意,刘思谊来到教室对同学们勉励了一番后,就把陈卓单独叫了出去。在教室门外,刘思谊笑眯眯地对陈卓道:“你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挂了三科,怎么交代啊?”
陈卓看刘思谊的表情不想兴师问罪,自然也就无比放松,“这能怎么交代,补考呗。”
“补考要是再不能过,可就要挂科了,挂得多了,可是毕业证都拿不到的,”刘思谊继续施压。陈卓立刻切换成一副诚惶诚恐的面孔,“刘院长,救救我!”
刘思谊其实等的就是陈卓认怂,可真的等到了,他又觉得毫无快感,甚至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因为这完全就是演戏敷衍自己嘛,“你真不怕?大学白念,你怎么跟家里交代?”
陈卓看看左右,见没有什么人,靠近刘思谊半步,小声道:“说句不吹牛逼的话,我有信心等毕业那天,学校会给我一个特赦的。”
刘思谊琢磨了一下陈卓的话,“安邮有史以来就没有开过这样的先例,我很好奇你怎么有这样的自信,但我又不想看你去赌。这样吧,三科,我可以帮你搞定两科,剩下的自己想办法。”
“谢谢您了,”陈卓笑着道谢。这时新学期第一节课的老师走了过来,刘思谊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回去吧。”
陈卓走回教室,在任课老师还没有进来前,假传圣旨道:“刘院长说了,这学期的课外活动要多搞,大家集思广益,都考虑考虑想要什么活动,下课后汇总到牛支书手上,我再去跟刘院长争取。”
教室里立刻响起能掀翻房盖的欢呼声,那戴着厚厚玳瑁的任课老师刚踏进教室的门,被这突如其来的欢呼声吓得倒退一步,“你们鬼叫什么?”
这是大家深恶痛绝的高数老师,被整到,大家都有种同仇敌忾并战而胜之的感觉,那感觉,倍爽儿!陈卓知道自己挂科的科目中就有这科高数,刘思谊说能帮他搞定两科,剩下一科铁定就是这位被誉为整个安邮最具私塾老学究气质的高数老师,这位号称“鬼见愁”的大佬是位不折不扣的数学天才,就是为人太过刚硬,没人能够在他手上蒙混过关,期末考试他都是亲自批阅卷子,抓到任何抄袭,直接零分,比高考还要严格。陈卓对这位颇具海瑞气质的老学究,又是佩服又是无可奈何,正所谓无欲则刚,对这样的人,他无法攻克。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实力,他相信这四年大学生活他可以成为安邮的一面旗帜,一面可以在任何公开场合拿出来炫耀的旗帜。这样一面旗帜,方晟绝对不会允许上面有污点,挂科这样的小事儿,根本就不算事儿。可事无绝对,陈卓已经预感到,眼前这位“安邮海瑞”将是他未来顺利拿到毕业证的最大障碍,可这要怎么攻略呢?他没有头绪。新学期伊始,陈卓趁着陆灵雪和余幼微一个要忙于课业,另一个不但要忙学业还要忙好未来的各项琐事,这样的当口,实实在在地轻松了一把,不用每天去清华打卡,也不用变着法地在余木生和龙素珍眼皮子底下偷偷调戏余幼微,他可以全身心地去谋划一切,梳理一切,展望一切。这天周六,陈卓正琢磨着是去看看解忧学园的装修进度,还是去龙吟传媒转一圈的时候,孙瑞的电话打了过来。“卓子,蒋晓晓奶奶的病情有些复杂啊,不是简单的老年病,浑身的血栓都很严重,得找个大医院,好医院,我们这边的小医院无能为力,”孙瑞不敢在这样的时候开玩笑,说得非常郑重且焦急。陈卓二话没说,“你现在打个车,带着她们祖孙俩来龙潭医院,到了地方直接上院长办公室。”
“卧槽,这么猛?我可听说龙潭医院是安京能跟协和掰手腕的大牛医院啊,”孙瑞十分吃惊陈卓能有这样的人脉,直接就是院长。要知道像协和这样医院的院长,放在没有撤掉行政级别以前,那可是副部级的大佬,龙潭医院虽然在综合实力上稍逊协和,可在某些领域是完全可以跟协和分庭抗礼的,这样的牛人,陈卓都可以直接去人家办公室?孙瑞实在无法理解,同样是刚来安京一个学期,怎么在陈卓身上就好像过了十年一样,处处是奇迹呢?这他妈还是人吗?陈卓可没闲工夫安抚孙瑞的吃惊情绪,“别他妈废话,血栓很严重的话,随时可能出大危险,别磨蹭,赶紧来!”
“好,我马上过去。”
陈卓也放下手头所有事情,直奔琉璃厂。当初为了治疗穆怀瑾的腿,陈卓找上了刘长野,刘长野让他直接去找龙潭医院的院长卢天野,在那次交代的时候,刘长野顺便提了一句,卢天野喜欢古玩,尤好鼻烟壶。陈卓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并不是他不懂这里面的人情世故,而是他觉得刘长野介绍他过去,见面就来个古玩,这非常鲁莽,毕竟刘长野背后站着的是严为民,很多事情看起来毫无关联,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时过境迁,发生了变化,刘长野调去了地方,表面上跟严为民已经分道扬镳,上次的事情又过了好几个月,陈卓再拿点儿见面礼出来就显得不那么突兀,又很舒服了。陈卓车开到一半,想到自己并不懂古玩,要是搞了个赝品,可就玩现了。得找个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