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三男,四名老教授目瞪口呆,他们本想看热闹,结果自己成了热闹。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级别,选学生都会很谨慎,他们每个人都很自信自己挑选的是顶尖儿的人才,现在却被冷慧茹如此不留情面地贬低,换谁也无法释怀。可要说让他们去正面刚冷慧茹,他们四个绑一起也没有那个胆量。无他,敌人太强大!认怂,不磕碜!冷慧茹的战绩,包括但不限于登报批评校长、写专栏骂勾引老伴儿的学生、擀面杖战神、公开演讲点名批评校领导,如果这些都只算小儿科的话,那她直接闯进科学院大会给老伴儿要职称就堪称定鼎了。别说在清华,就是在整个华夏学术圈、科学院,也找不出一个敢跟冷慧茹正面硬刚的人来,一个是因为这老太太真的生猛,她可以用知识分子所能用的所有手段,来跟你刚正面。另一个原因,就是冷慧茹虽然手段凶狠,但她从来不欺负人,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光明正大的怼人,且她都占理。再加上她终究是女性,在华夏这个父系社会中,哪怕再过二十年,对女性仍旧还有不公平的现象存在,在许多领域,女性都是弱势群体,但在知识分子圈子里,哪个知识女性如果能拉下脸来,那绝对是其他知识男性的噩梦。其他四个教授,三名男性自不必说,打死他们也不敢跟冷慧茹放对,剩下的那名老太太恰好又是冷慧茹的小迷妹,虽说也有六十岁了,但在这五人中却是最小的小妹妹,自然不会说什么。陈卓抬眼看了看几个老教授的脸色,心中好笑,感情在华夏知识领域的金字塔尖儿,冷慧茹这样的老太太才是王者啊!他的手在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故作思考了片刻,“老太太你都开了金口,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这没什么说的,我可以承诺,如果他们只是攻击我,我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他们爽一爽。”
冷慧茹似乎对这种情景习以为常,甚至都没有去看几个老教授的脸色,“是不是还有个但是啊?”
陈卓洒然一笑,“知我者……”“打住,少说废话!”
冷慧茹最烦的就是阿谀奉承,直接打断陈卓的话。陈卓也不在意,他早就摸清这老太太的脾气秉性,“您老人家的宝贝关门弟子,您自己清楚,我可以忍,她可不一定能忍,那几个玩意儿要是真把她惹火了,一旦她站出来,那我肯定不能让我的女人挡在我前面,这您能理解吧?”
冷慧茹点点头,“我又不是食古不化,如果那样的话,你就尽情的修理他们,当然了,手段要文明,要妥帖。”
陈卓比划一“OK”的手势,“收到!”
说完就站起身,礼貌地对其他四名看过来的老教授微笑致意,然后就潇洒地离开了。等陈卓走后,冷慧茹的那位“小迷妹”问道:“慧茹姐,这个小伙子是你那宝贝徒弟的男朋友吗?还真是高大帅气呢,”语气中带着讨好,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弟子被这两人好一顿埋汰。“也就那样吧,勉强能配得上小雪,”冷慧茹面色如常,“你们几个也不要心里有气,我说这几个孩子不成器,并不是说他们在专业上不行,而是他们的品性不行。骄傲没关系,我们哪个不是骄傲了一辈子,但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心窄也不是不能做学问,但眼睛得放亮一点,知道那些人不能惹;嫉妒是人的原罪,谁也不能说不会嫉妒,但最好不要表现出来。经过这一遭,或许他们就能长进一些,只会有无穷的好处,而不会有什么坏处。到时候,你们或许还要谢谢陈卓,就看你们的心胸做不做得到了。”
面对如此直白地摊牌,几个老教授表情极为精彩,一方面好奇这个陈卓是何方神圣,能被冷慧茹如此推崇。另一方面又有些不服气,自己的徒弟有那么差吗?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冷慧茹说完这些话,就不再言语,把椅背拉后,闭目养神。陈卓刚挑起帘子,就听那四个高材生正在讨论眼下的国际局势,闫自立正高谈阔论,仿佛只要他能上位,分分钟就可以拳打美联储,脚踹欧盟,干他个天翻地覆。赵健也不甘示弱,见缝插针地表达自己的不同观点,看那自得的模样,颇有一点儿凤雏遇卧龙,谁也不服谁的架势。两个女生虽说也是金融专业的翘楚,但对打打杀杀的国际局势终究是缺乏兴趣,见那两个货好像发了情的公孔雀一样炫耀知识储备,眼睛还不时地瞄着陆灵雪,两人心中有气就自顾自聊起了其他,如玉同学似乎穿搭很有心得,竟然教起黄婷同学如何穿显瘦。陈卓嘴角噙着笑意落座,刚一坐下,陆灵雪轻轻拍了他一下,小声问道:“为什么阻止我?气死我了!他们算什么东西?这样说你?”
陈卓抓住陆灵雪蠢蠢欲动的小手,“老太太对你确实不薄,什么好事儿都想着你,我们当然要投桃报李啊,如果上来就挑翻这四个玩意儿,作为带队者,老太太不就坐蜡了吗?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老太太也有了说辞,才不会难做。”
“就你想的多!”
陆灵雪还是很生气,但她本就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很快也就接受了陈卓的说辞。“话说回来,”陈卓又道:“你觉得就他们那点儿小手段,能破我的防吗?你老公是什么段位,他们是什么段位?我动下手指头都算我以大欺小了!”
“呸!什么老公!难听死了!”
陆灵雪顿时脸红。陈卓这才反应过来,老公这个叫法其实是南方传到北方的,这会儿应该还没有流行起来,“你知道是啥意思就行,称呼嘛,无关紧要,你要是喜欢,叫爸爸,也是可以的。”
陆灵雪掐了一下陈卓,“回去我就告诉我吧!看他打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