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得不能再甜的两个人，腻歪着就到了冷慧茹的房间，老太太看门后眼神就在两人身上打转，“怎么这么半天？”

“老太太，我把你当长辈尊重，可你也不能真把自己当我长辈管教我吧？”

陈卓征兆的直接开炮，“我跟陆灵雪是自由恋爱，我们彼此尊重，也彼此相爱，这次我跟过来，不是要蹭你们这什么研讨会的名额，不管是住这疗养院，还是来回的路费，我都可以自费。你现在像监视罪犯一样的，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要掐时间，你给我对等地尊重了吗？”

陆灵雪没想到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陈卓，默默憋了这么一个大招，她想打圆场，可不等她说话，陈卓已经把她拉到了身后，“有什么话，进去说嘛，”见到此时表情严肃的陈卓，饶是陆灵雪也不敢乱说话，她很清楚，陈卓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生气的，可一旦他生气，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他的怒火，她现在只希望两个人就算爆发冲突也是在房间里，而不是在走廊里，让外人看热闹。冷慧茹傲娇了一辈子，打她记事儿起，周围的所有人就都捧着她，在家里是掌上明珠，上了学是校园之星，参加工作后更是清华有名的才貌双全，后来更是人见人怕的正义铁锤，现在七十多岁，竟然被一个大一学生堵在门口问责，这怎不让她心头火起，“你在跟我说话？脑子坏了？”

“还是这么傲娇，”陈卓本来只是想跟冷慧茹讲清楚，他不是她的学生，更不是她要提防的对象，可眼见这老太太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那莫名的优越感，“我说得再清楚一点，我跟你冷慧茹是平等的关系，我尊敬你，是出于三点，年龄、对国家的贡献、小雪的老师。除此之外，我既不有求于你，更不会利用你的名望。正所谓无欲则刚，如果你可以给我足够的尊重，我依旧称呼你一声老太太，如果你依然故我，那我跟你本就是陌生人，回到最初，也很好。”

冷慧茹还真的没有考虑到平等的问题，从她的角度出发，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陆灵雪是她这一生中最后一个想要悉心培养的学生，她希望这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可以把她毕生的所学统统拿走，成就另一个经济领域女神的神话，这也算是自己影响力的另一种延续。在她看来，她无论是督促陆灵雪学习，还是管控她跟陈卓之间的交往，都是为了陆灵雪好，毕竟男女之爱是会分心的，如果过度沉迷其中，势必会分散学习精力，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本来冷慧茹觉得以陈卓的少年老成，是可以明白自己的苦心的，同时他也应该懂得在这件事上的让步，对陆灵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可现在这臭小子竟然跟自己对峙起来，如此兴师动众地上门问罪，怎不叫她火气上涌，“你要为你自己的话负责！”

“当然，我向来都对我说出来的话负责，”陈卓不卑不亢。冷慧茹冷笑一声，“小雪，你觉得这样的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吗？他为了一己私欲，想要自私地把你据为己有，置你的前途和学业不顾，现在你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正好！就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你们彻底了断了吧，凭你的聪明才智，等你毕业，天下男人随便你挑！”

陈卓叹了口气，“老太太，你自己亲手葬送这一段桃李佳话，怪不得我，”说罢他就默默地退到一边，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陆灵雪已经不再焦急，因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知道要为这做多大的努力和牺牲，她冲冷慧茹深深地鞠了一躬后，声音清冷地说道：“冷老师，可能岁月的流逝已经让你忘了自己最初的样子，我帮你回忆回忆吧。”

冷慧茹心头顿时一惊，这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让她非常震惊，因为这几乎等于陆灵雪在说，她选择了陈卓。“小雪，我们还是进房间说吧，”冷慧茹满心的不解和愤怒，在做最后的努力。陆灵雪道：“不了，就在这里说，也挺好的，”这无疑是又挺了一波陈卓，“老师你曾经也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姑娘，师公他没有你名气大，更没有你家世好，但你就是爱他，你为了他可以跟家里决裂，为了他可以拎着擀面杖追打欺负他的人，为了他可以勇闯政府会议。那时候，你是多么让我心驰神往的爱情守护者。可现在，这些你都忘了，你现在的样子跟当年你的父母有什么分别吗？都是为了我好？前程高于一切？等功成名就时，男人不是随便找？这些话，你不耳熟吗？”

说着，她主动拉住陈卓的大手，把陈卓拉到跟她并排站在一起，“你看清楚了，这个男人他跟我从幼儿园开始就相识，我们走过了小学、初中、高中，我们可以回忆的生活节点有无数，他曾不顾自己生死地救了我的命，他也曾在我生命的至暗时刻给我无穷的爱和力量，我早就对自己发过誓，如果我是一朵花，那我只为他一个人绽放！而你，我认识你才多久？你要把你和他放在天平的两端，让我去选择？这不可笑吗？而更可笑的，如果没有他救了你的孙女，我甚至都不会认识你！”

这一番话对冷慧茹来说，可谓振聋发聩，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太多太多，她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故事的主人公会是她自己，可她还是要据理力争，“小雪，我放在天平上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你的前途，你的未来，你是完全有能力比我走得更高的！”

陆灵雪笑了，笑得那么轻松，“冷老师，我突然就释怀了，你真的应该回去翻翻师公的日记本，就是那本你声称害怕睹物思人，从未翻开的日记本，荇荇姐跟我说她偷偷看过，那里面是你师公和你的全部青春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