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梯队,排面与口味兼顾,定位不容易。让陈卓意外的是,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孙占奎独自一个人已经站在了大门口迎接。这就非比寻常了,在疗养院时,孙占奎放低姿态是一种谦逊和对专家学者的尊重,可眼下可是在东江,这是他孙占奎的一亩三分地,以他的级别和背景,在包厢门口迎接,已经是非常高的礼遇。陈卓最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虽然不陈腐,但这就是世界真实的样子,他跟董家强加快步伐迎上去。孙占奎也看到了几人,快步走下台阶,略显激动地直接给了陈卓个大拥抱,“陈老弟,你是东江人民的福星!”
“啊?”
陈卓颇为尴尬,“不至于,不至于,孙副市长,咱们还是进去说,外面影响不好。”
孙占奎松开陈卓,“不怕,今天过后,东江的天会更蓝,水会更清!”
只这一句话,陈卓和董家强就明白过来,老孙这是胜券在握了,徐宗涛这货还真没让他们失望。包厢很大,大到有卡拉OK和组合沙发,用餐区和娱乐区中间还有屏风,可以打开,也可以分隔。让陈卓没想到的是,包厢里能坐下至少十六个人的大桌周围已经几乎坐满了人,孙狼烟老爷子被众星捧月似的坐在主位。空出的位子也很有讲究,四个空位都在孙老爷子的左手边,这算是对客人的最高礼遇了。孙老爷子自然是想冷慧茹挨着他,但他也不敢主动提这要求,因为他很清楚,他要开口,冷慧茹十有八九会拂袖而去,不如顺其自然,眼巴巴地看着。冷慧茹第一个落座,还真就坐在了孙狼烟的身边,接着从陆灵雪手中接过一个小盒子,“小孙,当年在牛棚,你陶大哥想写伸冤信,笔是你冒死带来的,墨水是用的你们两个的血,这事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你马上要过七十大寿,我当天不会来了,这就是送你的寿礼了。”
孙狼烟伸手接过,缓缓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普普通通的钢笔,看起来还不是新的,“还能买到?”
不等冷慧茹说话,陆灵雪道:“孙爷爷,我们跟老师找了一天,才在一个老物件商店找到了这支笔。”
“当年那支笔跟你陶大哥一起下葬了,这支就算一个象征,象征我们两家几十年的情谊,”冷慧茹也难得地有些动情,或许想起了亡夫的关系。“好,好,”孙狼烟盖上盒子,把小盒子直接揣进上衣兜里,“今天孩子们都到了,不是要过什么大寿,只是想让你看看,你跟陶大哥冒死救的小兄弟现在也子孙满堂,虽说他们也不怎么争气,但至少我孙狼烟的子孙没有孬种,没有蛀虫。”
或许是孙狼烟跟晚辈们早就打好了招呼,他这么一说,孙家人一齐站了起来,各自叫着各自对冷慧茹的称呼,对冷慧茹问好。这是冷慧茹第一次见全孙家人,她对这种热烈场面还是不太适应,简单的点点头,“挺好,坐吧,”活像个要开会的大领导。大家都落座,宴席开始,服务员走菜,酒水斟满,气氛却有些冷。实在是因为孙家还是孙老爷子做主,孩子们都不知道冷慧茹在场的这个宴席要用什么气氛烘托,都在等着老爷子定调。孙狼烟也知道冷慧茹的性格和喜好,“你们随意吧,不要弄得跟我要死似的!”
孙家子孙也不敢说老爷子不会说话,但气氛也好了一些,他们平时也不是总能见到,之间也有一些需要交流的话语,不至于冷场。孙占奎跟左右两边的陈卓和董家强解释道:“我家的家宴就这样,老爷子定调,大家随意闲聊,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用说什么吉祥话,你们也随意就好。”
“这要是老爷子要忆苦思甜,是不是大家都得惨兮兮?”
陈卓小声问道。孙占奎竖起大拇指,“陈老弟,还真是目光如炬。”
“哈哈,有意思,”陈卓笑着端起酒杯,“能庆祝吗?”
孙占奎看了眼同样盯着他的董家强,端起酒杯,“虽然提前庆祝不是很稳妥,但应该不会有反转,证据很足。”
陈卓和董家强明白过来,这是真的稳了,也不多说,一齐干掉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