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一直对西式餐饮嗤之以鼻,跟华夏的八大菜系比起来远远不如,但今天是个例外,这位靳夫人做的披萨不亏双绝之名,每一种海鲜的烹饪手法都是中式的,但却组合拼盘成了披萨最后呈现。最神奇的是,这些海鲜虽然各有各的味道和鲜的角度,但却可以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实实在在地上演一场舌尖上的盛宴。陈卓干掉两大块后,由衷赞叹,“这手艺要是开店,我愿意投资。”
靳晟与有荣焉,那刚毅的军人脸上满是温柔,“她的主业是画画,愿望是办可以盈利的画展,做西餐是她的爱好。”
靳夫人接着丈夫的话道:“画画本来也是我的爱好,现在成了事业,这已经是一件让人不太愉快的事情了,另一个就留着陶冶情操吧。”
陈卓竖起大拇指,“这境界比我高,服气。”
“嘁,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比,”严曦月吃得满手都是油,一边嗦着指头一边嘲讽,“你就是个满身铜臭的奸商!哼!”
“我有铜臭我自豪,我是奸商我骄傲!”
陈卓拿起纸巾擦手,“等下你还有安排吗?”
严曦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吃了这一顿,晚饭也不用吃了,我们去滑冰吧。”
“大姐,这眼看都四月了,哪里还有冰场?”
陈卓表示无语。“你好像大傻子,”严曦月鄙视道:“我说的滑旱冰!室内地!”
靳晟道:“我有个开旱冰场的战友,因为伤病复原了,场子干净,没有乌烟瘴气的事儿。”
“那就走吧,正好吃饱了,消化消化,”陈卓真起身来,准备穿外套,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佟轩丞。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佟轩丞焦急的声音,“老三!有人要打余幼微的主意!来头不小,你快回来!”
陈卓的目光一凝,“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简单说吧,”佟轩丞强行压了压情绪,“学校开进来两辆奥迪,就等在教学楼门口,车上六个人,穿着的人五人六的,到处打听余幼微的消息,只要谁提供消息,当场就给钱。现在咱们大一这届,谁不知道你无冕之王陈卓的名头,又有谁不知道余幼微……”“说重点!”
陈卓提醒道,要是不提醒,这货不知道要瞎扯多远。“嘿嘿,”佟轩丞笑道:“就是大家都知道余幼微跟你的关系,知道这事儿肯定要找你报信,找不到你就找到了我们,现在这几个傻逼还在学校里四处打听,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防患于未然啊!”
“麻辣隔壁的,下回先说结果,然后再罗嗦过程!”
陈卓松了一口气,“你丫知不知道,我手都在核按钮上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来,我们都准备好了,这回必须比上次搞莫城更刺激!”
佟轩丞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你们几个先跟余幼微在一起,不要出校园,情况不对立刻就去找丛德纲。”
佟轩丞道:“放心吧,就算没有你这层关系,我们也不可能让同班同学被人欺负了,何况还有你!还有什么指示?”
“不知道对方底细前,不要打草惊蛇,”陈卓叮嘱道:“然后,再探!再报!”
看陈卓挂了电话,严曦月问道:“出事了?”
陈卓点点头,“是有点儿事儿,滑旱冰要改天了。”
严曦月没有乱问,也没有乱出头,“那你去忙吧,哪天有空给我补上就成。”
靳晟不是严曦月,但他表现出足够的真诚,“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这点儿屁事儿,哪里需要惊动兵哥哥啊,”陈卓摆摆手,“我先撤了,麻烦靳大哥送一下曦月。”
“放心,你就是不说,我也不会让她自己回去,”靳晟道。陈卓点点头,对严曦月道:“那我走了。”
“嗯,小心点儿,有事就打电话。”
陈卓看起来镇定无比,但心里其实已经很着急了,从他开车猛踩油门就可见一斑,随着车子不停地加速穿梭,他的脸也慢慢阴沉起来。一直以来,在陆灵雪和余幼微之间,虽说陈卓一直在扮演端水大师的角色,但其实多多少少还是要更偏余幼微一点,因为余幼微的身世更惹人怜惜,同时她又不像陆灵雪那样想要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是把内心的想法藏起来,怕给陈卓添麻烦。时间一长,人都会习以为常,陈卓也不例外,不经意地就会把自己的时间更倾向于陆灵雪,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就是这个道理。正因为如此,陈卓的心中对余幼微一直是有些歉疚地,这种歉疚在当下就是定时炸弹,谁敢打余幼微的主意,无疑就等于被陈卓锁定了,他刚刚说按在了核按钮上,一点都不夸张。陈卓一边开车,一边联想,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余幼微会是怎样的命运?被张旭阳侮辱,然后就自杀了?就算能挺过来,一样还是要被无数的苍蝇骚扰,因为她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只能靠自己。从这一点上,陆灵雪就幸福太多了,不管有没有陈卓的出现,她都有一个大学教授父亲和一个老板母亲可以依靠。越想,陈卓越是火冒三丈。丫,找死!从靳晟的小院到安邮不算远,不到十五分钟就开到了。西门的保安见到陈卓的车,习惯性地放行,临了还不忘从门房出来,跟他打个招呼,毕竟抽了人家那么多烟。陈卓照常丢出几盒烟,“几位大哥,今天是不是有两辆外来的奥迪车开进了学校?”
保安队长马达,跟丛德纲关系最好,比别人多少对陈卓更了解一些,也更熟一些,“有,司机都很能装,开门开慢点儿都要嚷嚷几句。”
“不是外来车辆,不允许开进校园吗?”
“理论上,肯定是不能进的,可人家有条子,副校长签的字。”
“副校长?”
陈卓眼珠子一转,“哪个副校长?”
“还能是哪个,能干这种事儿的,也就宋副校长呗,”边上的一个保安抽着烟道,言语中对宋万宁充满了怨言。陈卓点点头,接着就低声道:“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