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菊花还想硬刚,吴慈恩拉住了她,“别闹了!我们要是也进去,怎么帮儿子!”
曲菊花也知道现在不是埋怨谁的时候,“可儿子要是被他们抓进去,挨打怎么办?我可听说他们的手段都黑得很!”
“你们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有权利抓你们!”
林局长彻底愤怒了,“把人铐起来!等刘副局长的人来,一起带走!这两个人再多说一句话,一起抓!”
吴慈恩死死拉着妻子,曲菊花也听出来林局长不是说说而已,两人终于不吭声了,只是叮嘱儿子不用害怕,没人敢碰他。吴凯也真傻眼了,一直以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眼下这种情况,不但自己说的话不再有用,甚至还要被抓进局子里,道听途说的警局黑暗让他浑身战栗,“爸,妈,我不去,我不能去,我真不能去!”
他在考虑的是自己如果一个害怕,把以前的事儿也都吐露出来,那就真的完蛋了。曲菊花最见不得儿子哭,顿时疯了一样地抓吴慈恩的手,“快叫老爷子帮忙,快打电话!”
吴慈恩有苦说不出,如果让自家老爷子知道吴凯的真实情况,估计老爷子一气之下能把吴凯逐出吴家,他们一直营造的好形象也就碎了,以后怎么办?还怎么靠着家族这棵大树?本来老大和老大家的儿子就看不上自己父子俩,以后还不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可这些道理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吴慈恩一时间进退两难。曲菊花见丈夫这副德行,双眼圆瞪,“好!你吴慈恩真是个好爹!你不打,我给我爸打!”
这两口子在这里表演家庭伦理剧,那边的警察同志可没闲着,拉过吴凯的胳膊就铐上了他一个手腕,吴凯拼命地挣扎,“别抓我,我不去!我没有打人!”
“你再反抗,我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这也就是当着大领导的面,不然哪里需要警告,直接就把这小子撂倒了。吴凯怕极了,根本就没听人说的是什么,继续挣扎着,试图挣脱控制,“我没有打人!你不能抓我!我要等我小姨来!我要等我爷爷和姥爷来!”
那名警察忍无可忍,直接转身一扭,就把吴凯的胳膊反手别在了身后,在他想要去抓吴凯另一条手臂的时候,吴凯依旧不肯束手就擒,还在拼命挣扎,他猛一用力,咔吧!吴凯的胳膊肘关节直接脱臼!吴凯啊的一声大喊,疼得跪在地上,那警察趁机一把拉过他的另一只胳膊,把两手铐在了一起,“站起来!”
曲菊花见儿子的凄惨样,再次冲过去,拉住那警察手臂,“你放手!你这是在行凶!我儿子的手断了!要去医院!”
“只是脱臼,我给我他接上!”
说完,就听又是咔吧一声,吴凯那条脱臼的手臂就接了回去。吴凯已经恐惧到发抖,现在都可以随意卸他胳膊,真把他带进局子,不得卸他大腿?“妈,我不去,我不去局子!”
吴慈恩看不下去,“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小姨不在你就什么都不要说,我们会尽快救你出来!”
“吴慈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局长的脸黑得像锅底,“你把我们公安机关当什么地方,救他出来?我们都是恐怖分子吗?”
吴慈恩也是郁闷,跟林局长撕破脸,他是万万不敢的,只能憋着气,一声不吭地琢磨给谁打电话。曲菊花已经绷不住了,“我这就给你姥爷打电话,儿子,别怕,有妈在!”
吴凯一步三回头地被那名警察押着往教学楼走去,满眼都是“救我”两个字。刘光达完全不在意吴慈恩他们夫妻两个能搅动多大的风浪出来,随意地问林局长,“他们不是有一个犯罪团伙吗?其他人呢?”
“都控制在了保卫科办公室,”林局长道。刘光达又看向方晟,“我看你们的这些保安素质都不错,保卫科长不是一般人吧?”
方晟把丛德纲拉过来,“丛德纲,侦察兵退伍,就是他制服的吴凯,空手夺白刃,”捧自己人,方晟向来不遗余力。刘光达打量了一下丛德纲,最后目光落在老丛的肚子上,“退伍就懈怠了吧?”
丛德纲十分激动,声音都在发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旅长好!142旅3团2连1排侦察班丛德纲!”
刘光达眼中迸射出精光,“你是我的兵?”
丛德纲挠挠头,那模样哪里还是有保卫科长的派头,完全就是个新兵蛋子,“旅长,您可能不记得了,有次演习,三个侦察兵活捉了敌方指挥官,我是其中之一。”
刘光达十分惊喜,“是你们三个!我记得!是你们三个让我们反败为胜的,”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住院的!”
丛德纲腼腆起来,呵呵笑道:“当时阑尾炎犯了,去开刀了。”
“我当时也还说要去看看你,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后面我就离开了部队,”想起过往,刘光达不免唏嘘,“你这个兵王怎么也复员了?”
丛德纲神色有些黯然,“跟腱断了,虽然接上了,后面通过锻炼也能正常走路,外人看不太出来,但终究是不能再胜任侦察任务了,我就申请了退伍。”
刘光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拍了拍丛德纲的肩膀,“我理解,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最后一下非常用力,拍的丛德纲的身体都是一抖,“我的兵,无论在哪都是最优秀的人才!”
他又拍拍丛德纲的肚腩,“还是减减,不为别的,老了少点儿病。”
丛德纲眼眶顿时一热,“是!”
“走吧,带我去你的保卫科,”刘光达笑道。丛德纲又是一个军礼,“是!”
方晟万没想到,丛德纲除了是刘思谊的小舅子这个身份,竟然还是眼前这位大人物的兵,在安京这地方,果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