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不知何时起,黄皮道人身上的山鬼竟然也发生了变化,它们变成了一只只鬼夜叉,手挥舞着一柄铁叉,带着狰狞的笑容,从黄皮道人的身上几个跃跳便落在地上来。随后朝着马琪文走了过去,待走到马琪文的跟前时,它直接举起叉子,随后一刺将马琪文给定死在了地上,我们内心越发恐惧,也没有任何办法,眼泪从我们眼角流出,那是忏悔,也是害怕,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一天,这是一种真正的来自内心的绝望感。鬼夜叉这时已经拔起钢叉,朝李雪梅走来,恍惚间我竟然幻觉到它好像还狰狞的舔着钢叉上的血迹。就在这时,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叫声,我们听不懂,但黄皮道人好像出现了一丝害怕。我们用眼角余光看过去,便发现一个穿着囚服的恶鬼闯了进来,那恶鬼不知道在叫嚣着什么,手里拿着一根哭丧棒,只是这脸我看着好像有一丝眼熟。就在这时我们耳朵间传来一句句:“杀了他,杀了他,你们的罪行将得到饶恕。”
这声音显得如此阴冷且充满阴谋和诱惑,即便是叫来一千个人来听,也绝对会是一千个人说不要相信它,但这声音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却如同天籁一般,我们就像在绝望泥潭中发现了希望的人一样,宛如丧失了理智一般对这个声音深信不疑。我们全都爬了起来,朝着那个穿着囚服的恶鬼扑了过去,那个囚服恶鬼此时也面露狰狞,嘴里一直不知道在咕噜什么东西,疯狂躲避我们的追堵。洛克菲一把去扯它的衣服,那个恶鬼躲过去后,拿起手中的哭丧棒对着洛克菲一下,打的洛克菲哀嚎大叫,而铁哥这时却逮住了机会,一把像拧小鸡一样抓起这恶鬼,狠狠的将他投了出去,那恶鬼被摔的七荤八素,在地上哼哼了好几下,铁哥见状又冲过去对着那恶鬼就是一脚,那恶鬼直接就地一滚,铁哥一脚踩空,便抬腿用另一只脚对着他猛踢过去,那恶鬼干脆又是一个懒驴打滚,躲过这一下后,弹射而起,一边后退一边嘴里咋咋哇哇的叫唤个不停。这囚服恶鬼纵使再灵活,也架不住我们人多啊,很快就被我们拿下来了,我用胳膊锁着他的脖子,李雪梅和张清风各掰着他一条手臂,洛克菲则是一把按住他的双腿,铁哥挥舞着拳头,一步步朝他走来,这恶鬼拼命挣扎,嘴里大声叫唤,我们一句也听不懂,我们也不想去听清楚他要讲些什么,此时我们心里就一个念头,杀了他,换我们自由。眼看铁哥摆好架势就要一拳揍在他脸上的时候,一声巨响,只见一条黑漆漆的怪蛇闯了进来,它吐着足有婴儿胳膊粗的信子,望着眼前的一切,毫无征兆的一口朝我们咬过来,我们吓得魂飞天外,作猢狲散一般,那恶鬼一被我们放开,也连忙朝一边扑倒过去,躲开了这蛇的攻势。那囚服恶鬼好像想到了什么,带着大蛇朝着中间的黄皮道人跑去,这时我们耳边又传来,杀了他的声音,此时有了巨蛇入场,我们一时也没法有效的靠近这囚服恶鬼,情急之下,铁哥薅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举手砸了过去,一下直接砸到了那恶鬼的后背,只疼的那恶鬼捂着后背哀呼嚎叫。但恶鬼脚却没有因此停下来,反倒是加快了步伐,只见他连蹬两下,朝着黄皮道人不知道扔了一个什么东西出去,那巨蛇像发了疯一般朝着那东西追去,黄皮道人随后便迸发出一道白光,便消失在了我们眼前,巨蛇也紧跟着在那白光之下消失不见,就在我们正准备继续去捉拿那囚服恶鬼的时候,只觉大脑昏沉,一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瞬间感觉自己浑身难受,大脑更像是睡了不知道多久才醒了的那种迷糊感、混沌感,脑神经和血管都隐隐作痛。就在这时我们听到铁哥哼叫一声,然后紧接着大叫:“我去,那个黄皮道人呢?那一尊尊神像呢?我们得救了吗?”
听的他这叫声,我们极力的抬起头来,才发现,果然,周围环境不知何时恢复了原貌,只剩一尊尊石像还竖立在此处,只是那石像却是少了几尊老鼠头石像。正在疑惑之间,只见陈国富捂着后背,龇牙咧嘴的走了过来,说:“别叫唤了,我才离开这么一小会,你们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狗娘的,你们下手也忒黑了。”
一见他这副模样,我们顿时就明白刚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在一细思,刚才那囚服恶鬼,铁定是赶过来的陈国富。显然铁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时就属他下手最黑最狠,此时却见他竟然毫不面红的扯着嗓子道:“哎哟,陈老同志,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啊,这是谁啊,那个这么缺德的,对一个好好的老同志下手这么狠,快点跟我说说,我帮你去理论理论。”
我们所有人听到他的话,顿时满头黑线。这时李雪梅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后,对着陈国富问到:“刚才是怎么回事?”
一见李雪梅问起这事,陈国富面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说:“刚才我们都中套了,从我们遇到这石像开始,我们其实就已经中了黄皮道人的幻术。”
最开始我还以为那些石像只不过是黄皮道人放的杀威石,可是在我将那条蛇引开的时候,我竟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那日祭祀时的钟鸣声,我寻声听去,竟然出现一丝恍惚,我立刻惊醒,这才惊觉这些石像根本就不是杀威石,而是黄皮道人设立在这的迷魂阵阵眼。我觉得奇怪,便打断问道:“那也不对啊,如果我们是中了迷魂阵,那为什么你没有中招呢?而且迷魂阵有这么夸张?竟然让我们这么多人同时产生一个幻觉”陈国富立刻解释道:“如果只是单纯的迷魂阵,确实只能简单的迷惑一下人的心智,让人如大醉一般,但你们却忽略了一个东西。”
讲到这里,我猛的明白了,想起那幻境中的黄皮道人,我几乎脱口而出的说:“当时我们还着了黄皮子的道!”
陈国富立刻点头,这时洛克菲突然大叫:“雇主,马琪文死了!”
我们所有人立刻收回心神,扭过头看去,只见马琪文依然还是保持着匍匐状态。李雪梅上前将他身体放平,用手探了一下他鼻息,沉重的说:“已经没有气了。”
我惊奇道:“他身上一丝伤口也没有,怎么会死的呢?”
李雪梅给我解释道:“人是可以在幻觉中死亡的,只要那幻觉足够真实,真实到欺骗过你的大脑,人潜意识的就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亡了,最终就会反馈到身体上,就会出现猝死状态。”
我们听了一阵后怕,一想起刚才的那种真实感,我们又是一阵脊背发凉。铁哥不自觉的扭了扭脖子说:“这黄皮道人还端的是恐怖,这真的就是杀人于无形了。”
洛克菲说:“现在马琪文死了,我们下次要是在遇上这种事情该如何解脱,如果你们没有解决办法,我哪怕是丢失信誉,也会退出这次雇佣任务。”
显然这一次的恐怖经历已经让洛克菲这种常年游历在战争边缘的汉子都有些害怕了。此时洛克菲打起退堂鼓,我们也都是能理解,说实话,我们内心其实也开始有些惶惶不安起来,这一次人还没寻到土箱子,就已经先后经历了山鬼和这黄皮子阵了,还不知道这墓穴下面又是一个怎样的景象,我们没有做声,只是扭头看向李雪梅,想听听她现在的想法。李雪梅此时被洛克菲这么一问也一下犯难了,这时还是陈国富给出了回答说:“之前你们中幻觉主要是没有防备,给,你把这个药丸子拿好,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只要放在鼻子下面使劲闻一下就可以解决了。”
洛克菲满脸疑惑的接下药丸子放在鼻子跟前嗅了一下,脸露惊奇的说:“嘿,这是什么玩意啊?我就闻了一下,大脑仿佛被凉风吹过一样,真神奇。”
陈国富道:“这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只是用了一些薄荷等刺激大脑的药揉制而成的中药丸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想起自己包里也有买提神醒脑的东西,便赶紧掏了出来放在自己鼻子下面拼命的猛嗅了几下。陈国富随后让我们又把耳朵也给堵上了,并解释道:“黄皮子这钟鸣声也是很有古怪的,声律极其怪异,我之前稍微听了几下就差点迷失进去了,搞不好听的时间长了会让我们大脑丧失判断力,从而迷失方向感。”
听他提到这里,我便想起喀木给我说过,以前他们村里经常有村民在山上被山神掳走,搞不好就有这钟鸣声一份推力。想到这里我越发不敢大意,便立刻乖乖的将耳朵用纸巾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