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带着黎川肃七拐八绕的，最后在这座镇子的郊区找到了苏丹北部军区的根据地。“吸血鬼猎人。”

苦将自己的证件掏给值班士兵看。值班士兵面面相觑，然后禀报了上级。不一会就领着苦和黎川肃二人去见领导了。“你这个证件这么厉害的吗？”

黎川肃实名羡慕道。“吸血鬼猎人组织的最高级是国际组织，证件都是国际通用证件，但这并不代表你掏出证件军队或者政府就会面见你请你喝茶。”

苦回道：“主要还是我国官方与苏丹官方达成共识，我们是来合作解决问题的。”

苏丹北部军区的一位少校接见了苦和黎川肃，给了他们近些天疑似吸血鬼作案的英文和阿拉伯语双语卷宗以及一间办公室供他们查看。“最近有什么平常不会发生的稀奇事吗？“苦为了尽快锁定目标，一边翻看卷宗一边问道。“实际上我们抛出的吸血鬼杀人事件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这个卷宗，这个，还有这个，我们这个星期一共死了五位……公民，这种事情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据案发现场尸检报告反馈，这五名公民体内血液都有不同程度上的丧失，大概率是吸血鬼所为。而且我们发现了这个。”

少校打开电脑，翻开了一张照片。“这是什么？”

黎川肃凑近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吸血鬼褪的一小块皮。”

苦回道。“咦~那不是和蛇一样。”

黎川肃吓了一跳。少校回答道：“据此推测，本地区或许有派系吸血鬼正在进行返祖。”

“这么频繁的吸血杀人行为，确实很像是吸血鬼正在返祖。”

苦摸了摸下巴说道。“返祖是什么意思？”

黎川肃问道。“吸血鬼的血统代数并不是固定的，可以通过长时间的血源沉淀或是短期获得了极高质量血源进行返祖，就譬如五代变成了四代这样子的晋升，晋升期间会像蛇一样蜕皮。”

“但她们在短则三天，长则一个月的返祖过程中会变得比平时更加暴躁与渴望鲜血，从而成为短期频繁的吸血杀人事件的诱因。”

“大多数时候吸血鬼还是很克制欲望的，不愿意啜饮人血而选择喝动物血的吸血鬼也大有人在，吸血鬼猎人也并不是看到吸血鬼就砍。实际上只要吸血鬼没有宏观层面上损害人类利益，或者在没有侵犯人类生命权的前提下违背人类意愿吸食人血，吸血鬼猎人都无权伤害任何吸血鬼。”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双方是你情我愿的，只要不吸死，吸血鬼猎人都无权伤害吸血鬼？”

黎川肃长大了嘴巴。“法理上是这样，但在道德层面上，我们依旧会给人类灌输‘不被任何吸血鬼吸血’的思想去防止人类在雷区上蹦迪。”

苦回道：“你可能会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但实际在思想上，我们确实在变得更加相对自由，谁都没有权利剥夺任何人不损害他人和集体利益前提下的自主行为。”

“当然，我说的是目前大部分国家对于吸血鬼的态度，其中并不包括中国。在中国，不管人类是自愿还是非自愿，吸血鬼吸食人血都是违法的，至少在法律层面上是这样。”

“实际上关于这方面的法律尺度是与每个国家对于性的开放程度的认知有关的，比如在中国和部分阿拉伯国家，人们对于性是相对保守甚至避讳的，而在欧美国家则要开放的多。”

苦看了看沉思的黎川肃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比如人类与吸血鬼唯美凄凉、为世俗所不容的禁忌爱情。嗯……客观来说是有的，但很少，且当我们证实了这段爱情中人类方具有主观思考能力的时候，我们并不会去过多干涉。但之前也说了，这很少，直到今天，人类与吸血鬼的接触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人类男性用血资源去换取吸血鬼的性资源，算是一种……交易关系？”

“大多数人类对于普通吸血鬼的惧怕和厌恶程度远没有对派系吸血鬼要来的强烈，因为派系吸血鬼过于强大，且过于高不可攀、望尘莫及。几乎所有的派系吸血鬼们的家长为了血统的纯净都会对于晚辈的性资源把控的格外严格。”

“这也是为什么苏丹军方向我们特别强调必须抓住一只派系吸血鬼的原因，因为如果只是一只普通吸血鬼，民众未必会买账，最好的方式就是抓住一只派系吸血鬼，通过民众对于派系吸血鬼的恐惧和厌恶去驱使他们服从命令。”

“原来……吸血鬼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设定……”黎川肃听完之后感叹道。“可能是因为国内的素质教育对于吸血鬼的概述比较模糊吧，中国太安全了。或者因为你还小，阅历太少，所以才不知道。”

苦回道。“少校，死掉的五位公民是士兵吗？”

苦看着卷宗又试探性的问道。“嗯……”少校没有说话，显得有些为难。“少校先生，你要清楚现在的形式，我们需要准确的信息去抓住吸血鬼。且作为吸血鬼猎人，我们有保密协议，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们知道。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一起解决问题。”

苦见少校难为情，又说道。“我请示一下上级。”

少校离开了办公室。“你怎么知道死掉的五名公民是士兵的？”

黎川肃翻了翻苦手上的卷宗问道。在卷宗中完全没有提到士兵的字样呀。“你看看他们遇害的时间，集中在周末，军队的部分军官在周末是有休息的权力的，军人气质与普通人也略有区别，即使不穿军装，生活照里也能够看出一些端倪，再然后就是死者的死亡现场照片，据我所知，血色纪元刚开始的时候，那时还没有吸血鬼猎人，军人担当起了与吸血鬼战斗的职责，在频繁的冲突中若有军人死亡，那么有条件的情况下就会在军人的脖子上裹上国旗或者象征国家的对应颜色布料，一是为了挡住最多出现在脖子上的伤口，让死者体面，二是为了彰显殉职荣誉，后来尽管军人的这项职责转交给了吸血鬼猎人，但这项传统还是留了下来。再加上刚刚少校说道公民时的闪烁其词，种种条件相加，我们有理由合理怀疑他们隐瞒了什么。”

“可是这几名死亡士兵只有一个人脖子上裹了国旗的。”

黎川肃翻了翻卷宗说道。“那就说明其他士兵们死的都不光彩，这也是刚刚少校回避的主要原因。”

苦回道。“哦~”黎川肃秒懂。“中国人总是会把对于人类来说为数不多的想象力用在性的遐想上。”

苦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他忽然想起了血色纪元前的民国时代，鲁迅先生说过的一句话：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嗯，上级同意我们将知道的情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们。”

少校回到办公室说道。“五名公民确实都是我们军区的士兵，也正如你们想的那样，他们的死亡原因并不光彩……”“正常情况下来说，一般死亡一个士兵其他士兵不应该都会留个心眼吗？为什么还会接连死亡？”

黎川肃不解的问道。“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并且第一时间下发了通知，但我们并没有限制军官们的人身自由，导致有几个蠢货第二天反而抱着猎奇心理去主动找事。再然后军区戒严，任何士兵禁止走出军区半步。”

少校说到这里很是羞愧。“能够理解。”

黎川肃拍了拍少校的肩膀说道。毕竟他以前也曾和秦明一样，大言不惭的说如果哪天吸血鬼钻到他家，他第一时间就把她就地正法啥的。人类在作死的道路上从没有停下脚步过。“范围缩小了这么多，那这样就好办了。”

苦打了一个响指，慢慢悠悠的说道。“咋办？”

黎川肃问道。“钓鱼执法！”

苦看着黎川肃，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你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