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般。下一刻，二当家捂着胸膛，指尖也没了力气，他瞪大了眼，看着苏瑾然，“你，你下毒了？”

“我身上，满身是毒，二当家可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呀！”

苏瑾然淋着雨水，‘哈哈’一声笑，一步步逼近他，“说，我祖父到底是如何死的！”

“解药！”

二当家痛苦的低呵了一声。“解药，二当家莫不是忘了，可是你说得，不许我研究解药，我所制作的，都是毒药啊！”

苏瑾然跪在地上，看着二当家的惊恐的眸子，他却带了笑意，“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去死吧！”

二当家痛苦的瞪大了眼，身子也在地上滚动着，“为什么……”他自认为，已经控制住了他，可为何？“我是研究毒的人，想要杀谁，易如反掌，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拿我最亲的亲人威胁我，不论是谁害死了我祖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何要让你活着？”

苏瑾然一字一句，都带了漠然。“呵，我死了，你最后的亲人，也活不了！”

二当家狠绝的说道。“你想多了，此次计划，本就是让言言他们下山，只怕还没出城门，三当家就已经死了，至于毒死你们，是我自己的想法，只因为，我恨，与其让无辜的人死，不如由我将你们解决了。”

苏瑾然说得极为平淡。他亲眼看着一个个人，七窍流血的死在他跟前的。他从恐怖，硬生生的变得冷硬。宋梓言所说的那些善良之言，也都是废话，为了不让过多的人死去，他就算化身为厉鬼，也在所不惜。二当家不可置信的摇晃了一下头，整个人也都倒在了地上。他一切计划，竟然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毁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受伤，他不甘心……后山处，眼看着大雨漂泊，早早的就忙着收药材了，等药材收好，准备吃饭的时候，就见饭菜打翻在了地上，旁边还有一条狗。趴在了地上。他们愣了一下，也意识到有毒。“毒，是四当家要杀我们吗？”

恐惧，在心底油然而生，又想着四当家已经走了，怎么会……一个个心怀疑惑，也都淋着雨，刚上大坝，就听见了苏瑾然的一番言语。他们后知后觉，恐惧也瞬息油然而生。“苏瑾然，你……”其中一人气恼的指着他怒斥一声。苏瑾然诧异，抬眸看着他们，“你们竟然没死？”

“我们可是四当家的人啊，为什么……”“因为，你们选择做一个山匪，就是一个错误。”

苏瑾然从台子上跳了下来，看着他们，淡然一笑，“就算你们现在不死，之后也必死无疑。”

苏瑾然摸出宋梓言让他给他们服下的药说道。他们惶惶，霎时也心知肚明，“你，你要做什么……”“给你们吃药！”

苏瑾然耸了一下肩，就拿出药丸，递给了其中一个，“拿去分了吧，还能多活一个月。”

即便看着他恐怖，可面对着解药，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就拿了过去。一个个服下了药，可随即，他们全都瘫软在了地上。“这，我的内力……”“啊……好痛！”

一声声的惊叫，一句句的歇斯底里……霎时在整个大坝响了起来。“你们也中毒了，还不出来？”

苏瑾然淡然的说了一句。几个婆子恍惚，她们就是躲在暗处，怎么会……“不想死，就赶紧出来。”

苏瑾然眸光仿若是地域里的杀手，让人心悸。此时，胡婆率先走了出去，沉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小言可知你如今所做之事吗？”

胡婆近日常在院子里走动，要么送吃的，要么就送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她清楚的知道，宋梓言是一个好人。苏瑾然微微一顿，心底也带了一丝惶恐不安，可下一刻，他就抬眸，极为坚定道：“她不必知晓，原本斧头山她就是要上来围剿，但是山下之人，又如何是斧头山的对手，纵使是，届时不知要是多少人，祖父连累了他父亲，我无论如何都要替她撑起一片天，绝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胡婆黯然，却也不知说什么。“药，给我吧！”

胡婆伸出手。苏瑾然摸了摸药丸，迟疑了一下，给了婆子们吃的，是宋梓言唬人的糖果。“走吧，这就是她唬人的糖果。”

说着，又沉了一口气，一众婆子，他没有心思对付。可他转眸看下倒在地上的人，“你们此前做下了太多的错事，收了你们的内力，就是为了让你们不能再以武力害人，往后余生，你们要跟着，也行，想离开，也随意，想要与我学毒，也完全可以，不过，你们记住你们今日的恨意，要怀揣着用毒杀掉我复仇的心。”

他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下上空，“看来，她要上山了。”

说罢，他微眯了眼，就踏脚离开了斧头山。而他身后跟了一群人。似乎没有缘由，跟着他走。宋梓言上山来，将士一具具的搬出了尸首，一摞一摞的……雨水冲刷了脸上的血迹，虽少了视觉上的恐惧，可尸首搬出来，每一具都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整个斧头山，也氤氲着一道雾霾一般的黑气，似乎是死去的人，迟迟没法安息似的。宋梓言急忙往院子跑去，没有一具尸首，她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往药棚跑去，地上的饭菜，以及一条黑狗，没有一句尸首。她也猜到了。此时，来了一个小兵，急忙说了一声，“灶房里没有尸首。”

一会儿，姜亦迟走在他的身后，低声说了一句，“这是他留给你的信。”

宋梓言打开。信上写得字，是粗略的繁体字，她大抵看了一遍，大抵是说，他会将一切查明清楚，再也不会向以往一样，沦为一个杀人工具，他将会是操纵工具的人。宋梓言的手，都颤抖了一下，对此心焦不已，急忙抬头看向姜亦迟，“他去了何处？”

姜亦迟摇了摇头，也是黯然的说道，“不知，他用你的暗器，迷晕了我的人。”

“我的暗器？”

宋梓言恍然，是了，宋沐坏了的暗器，她拿去修了，不知何时他拿到了。如今事已至此，她亦不知如何是好。这日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股新势力，以毒占得了江湖上一大席位。主要是贩卖毒药，和解药的。他提供毒，也提供解药，无论是谁买卖，都可以商量。以此赚了个盆满钵满。而跟着他的哪一种人，则分为了两拨，一波是潜心制毒杀他，一波是潜入在各个城池，坐着各种微弱的工作，比如，店小二、街边小贩，甚至是乞丐。总之无处不在，药物一经出手，就会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可以购买杀手杀人。只是，杀手一连几个，都死在了毒烟里。一来二去，杀苏瑾然的悬赏令一直挂着，就未曾撤下过。二是百姓传言。斧头山的一次大规模的毒杀，让不少百姓免于被山匪侵害，而成了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几乎是孩童嘴里口口相传的歌谣了。宋梓言却不知是喜是悲，对此更是惶惶不安。宋沐伸手拉过她的指尖，“阿姐，表哥将你的话，听进去了，只是，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自己的想法。”

宋梓言应了一声，就如宋沐所言，往后她做什么，都会无条件相信她，而他，自当是也要相信苏瑾然。此次下山，是苏瑾然极力做下来的事。他是为了护卫他们这一对唯一的亲人。“此处一切，已经解决了，我的毒……”“我会替你找到解药的。”

宋梓言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就你？算了吧！”

小老头站在一侧，一双眸子都带了气恼，前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也就他一人蒙在鼓里，亏得他还为了姜亦迟的死，颓废了好几日。“那交给你？”

宋梓言讽刺的回应一句。“那是，我如今知晓了药物有那几味，制出解药，也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小老头自信满满的拍了一下胸腹。“嗯，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宋梓言点了一下头，拍了一下他肩膀，就在走开了。小老头恍惚，原以为宋梓言会与他争执一二，可她就这样走了？不会是自知比不过，就临阵退缩吧？“喂，不如咱们比比，看谁的解药先做出来？”

小老头有些不甘心，得知了苏瑾然是宋梓言的兄长，而今苏瑾然也没了，他一下子就失去了竞争对手，不免有些无趣了。他有意无意的激宋梓言，谁料她完全不接茬……两姐弟，怎么都一个德性！小老头无奈，只得回了石屋，继续研究。而宋梓言，此番也踏上了回洋县的路途。差不多一到洋县，宋沐就得考县试了。此次能得一个秀才。如若足够优秀，可以得到学院的推荐，直接进都越级考试。“你准备得如何了？”

宋梓言揪心不已，当初，就算是她越级高考，也没有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