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她，跪在公寓门前装可怜，第二次见她，穿着晚礼服面目狰狞，第三次见她，举刀想要行凶。上次看到她，帮助狡猾的老人碰瓷，这次看到她，原来才是真面目。这正是多次打过交道的仇人江灵灵。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异口同声地指着对方：“你怎么在这里？”

“裴音，想不到你堂堂纪太太，沦落到来这儿上班，看看你这一头灰，一身土，蒋家宴会上，威风八面，倍有台面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难不成纪君陶真的把你扫地出门？”

江灵灵开口便是讽刺。“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天天就想着男人？我是来体验生活，自力更生的。”

裴音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另外江萍萍，你注意点，库存少了很多药。”

裴音一双眼睛盯着她，只是出于好意，提醒她一下。谁知她像炸了毛的猫似的，跳起来吼。“你血口喷人。”

她内强中干：“搞不好就是你偷的，监守自盗。”

“我监守自盗？”

裴音眼睛冒火：“我来药店刚一个月，一直忙着点库，点一次，少一批药，就算是我拿的，也不可能短时间拿那么多。谁拿谁心里清楚？”

江萍萍不甘示弱：“那谁知道？你天天去点库，指不定你包里现在还有偷拿的药呢。”

“就是，这女人品德差劲，敢撞老人，说不定能干出什么事。”

江灵灵嚣张地问江萍萍：“把她的包拿来，我要搜一搜。”

裴音怎能任她抢包，一把推开女人。但她毕竟一个人，最后终于让江萍萍把包抢了去，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柜台上。包里的东西，让两个女人眼睛一亮。有许多药店的塑料包装盒，这种盒子是黑色的，左右拧盖儿，可以上下打开。怕失去药性，所以采取遮光设计。“这是什么？”

江萍萍得意洋洋的拿在手里颠动。裴音有点慌张：“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

江灵灵冷笑：“怕不是偷的吧，真没想到，纪家总裁夫人，沦落到做小偷的地步了。”

“哦，我想起来了，之前宴会上，你小姑子就说你偷她的戒指，现在还偷到药店来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说的，立即报警送警局。”

江灵灵洋洋得意地仰头大叫。“有种你打开看看。”

裴音并不慌张了，抱着肩怂恿说道。“你们在吵什么？”

前面吵得沸沸扬扬，终于惊动了后院的王玲。她走了出来，见三个女孩面红耳赤，柜台上堆着三、四个药盒，目光疑地的从三人脸上掠过。江萍萍抢先告状：“是裴音，拿了药店里的东西，还不承认，这就是证据。”

王玲狐疑地看着裴音，见她倒是镇定，低低问：“怎么回事？”

“反正我没偷药，谁不相信，打开去看，不过王姐，我不建议你去。”

“看什么看，人脏俱在，你就是个贼，把人家搞到家破人亡的贼，你这样的祸害，怎么还活在人间，怎么不死呢？老天爷真应该下个雷收了你。”

江灵灵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孩子，说话这么难听，即便裴音做错事，偷了东西，也不用咒人家。”

王玲表面上在劝架，实际上却已有七八分信了。裴音皱着眉，把药盒往前一推，也不辩解。王玲上前便想打开药盒。裴音拉住她：“王姐，别去。”

在场的三人，更加怀疑。江灵灵越发得意：“老板娘，这就是欲盖弥彰，明明偷了还不承认。”

说完，她便上前，一把将盒盖打开。现场的空气似乎凝结了，所有人盯着药盒里的东西，一动不敢动。三秒钟之后，江灵灵狂呼一声，扔下药盒，跑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江萍萍也脸色大变，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王玲勉强稳得住声：“裴音……你……你是杀人了吗？”

她声音颤抖得如一根丝。裴音翻了个白眼，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把那堆血肉，重新装到药盒里，镇定地拧上，拿出湿巾擦了擦手：“我刚才都说了，你们别动，偏不信我的话。”

“报……报警，她杀人了。”

江灵灵指着裴音，厉声喝道。她已经吓麻了。裴音一呲牙，露出血红的牙床：“要不要试试，我把你也肢解了？”

王玲皱着眉头，毕竟年纪大，见多识广，已经看出裴音在吓唬她：“这到底是什么？”

裴音将药盒塞到了包里：“老鼠肉。”

这下，三个女人都差点吐出来。裴音摊了摊手：“我养了一条宠物蛇。”

她每说一句话，三个女人的脸色就变更差一些。“幸好今天它没爬到我包里，否则不能保证，会不会咬到你。我都说了，不要乱翻我东西。这是老鼠肉，在冰箱里都是冻好的，我拿到这里化完后，切成肉块，回去喂它。”

裴音说得越若无其事，三个女人的表情就越痛苦。江灵灵实在忍不住，夺门而逃，跑到外面大吐特吐起来。江萍萍恨恨地跺了跺脚，跑出去，帮着江灵灵捶背。“王姐，这些药盒都是扔掉不用的，我拿这装鼠肉，没问题吧？”

裴音笑得清甜。“没……没问题，下次不许带到药店来，再吓着客人。我知道药不是你偷的，不是程珊就是江萍萍，可程珊不像那种人，江萍萍也早就在我店里工作，真是为难。”

王玲故意叹气。她心里虽恼裴音带了恶心的东西到店里，但也知道此事与她无关。“其实不是没有办法。”

裴音伏在她耳边，出了个主意。“好吧，也只好这样，你可别走漏风声。”

王玲叮嘱道。“主意是我出的，小偷肯定第一个恨到我头上，我才不会透露。”

裴音志在必得。忙碌了一个下午，终于下班，天已经黑透。裴音一出门，便看到沈赫，等在外面。“太太下班了，纪总让我来接你。”

裴音上了车，看着外面的灯火，她很少这么晚回家，霓虹灯下，城市变得陌生而疏离。“你们总裁在哪里？”

裴音忽然问了一句。“南山公寓呀。”

沈赫的声音很轻快。“有什么可高兴的？”

裴音平静地问，这段时间，她也察觉到了纪君陶的变化。能派最信任的人来接她，真是稀奇。回到南山别墅，裴音还未入门，便看见旁边的房门大敞着，好像有一丝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