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胎,是纪家的长孙,又是爷爷格外喜欢的孙媳妇,怎能不欣喜若狂。她心底一阵悲凉。他们不知道,这娃就要离开纪家,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去,把苏婉茹给我叫来,找个医生,把肚子里的娃打掉。”
爷爷满眼精光。“不可以…”裴音急忙拦住。没拿苏婉茹怎么样,她都像疯了似的,一再害裴音。若是逼她拿掉孩子,未来的日子,休想好过。裴音苦劝无用,纪爷爷手下,还是将苏婉茹押过来。纪爷爷还未开口,纪君陶也赶到了。他脸色铁青,怒火冲天地望裴音。裴音委屈地眨眼,看她做什么?又不是她怂恿的。“今天谁敢动婉茹。”
纪君陶拦在她面前。“我就要动她,音音已经有纪家长孙,这个没名没份的,就应该拿掉。”
纪爷爷冷冰冰地看着苏婉茹。她躲在纪君陶身后,哭哭啼啼:“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要拿掉我的宝宝,谁的孩子是野种,还不一定呢。”
“你……”爷爷指着她,恨不能戳骨扬灰。她居然敢这样污蔑裴音,哪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我和裴音是契约婚约,结婚时,已经说好,不会让她留下我的孩子?”
纪君陶的话,就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着裴音的心。将它割得支离破碎,两人勉强培养出的感情和默契,荡然无存。原来,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裴音倔强地挺直腰,直视着他的眼睛:“商晴说过,超市的套套也会出现人为意外,等我将孩子生下来,做个DNA就清楚了。”
“当我是傻子吗?”
纪君陶冷冷地怼回去:“只要你生下来,对我就是侮辱,因为……”后面的话他没说。裴音猜测他想说:因为我根本不爱你。她的脸一下变得苍白,摇摇欲坠。“少在那儿血口喷人,裴音的品性,我了解。”
纪爷爷气得两眼冒火。“是呀,音音不是那种人。”
宋卉搂着裴音的腰:“可是…苏婉茹说她的孩子,也是君陶的,爸你看……”她的意思很明白,两个人的孩子都留下,到最后验DNA。谁是纪家长重孙,一目了然。苏婉茹从纪君陶身后探出头:“我不怕验,那就等怀胎十月落地,再做鉴定。”
底气很足。裴音深吸口气,说实话,她不愿用这种方式,证明孩子。那是心头肉,凭什么刚生下来,就要经历如此残忍的事。“我不愿意。”
她的回答出人意料。纪爷爷望着她,不敢置信。“我心里自然清楚,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宁肯孩子爸挺直腰杆,清清白白地承认他,也不愿意把他置于私生子的怀疑之中,他是我的孩子,由我做主,我情愿和纪君陶办理离婚手续。”
她的话,掷地有声。纪君陶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话,戳中了他心底最痛的地方。好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当年他也不愿背着私生子的骂名,走入纪家。按理说,他更应该理解裴音。可这关乎纪家血脉,关乎未来继承人。“我还是那句话,办完离婚手续,平分家产,不会亏待你。”
纪君陶丝毫不让步:“但是,你必须把孩子打掉,以免损害我的名声。”
“名声?你还知道名声。”
爷爷语气不善:“如果你在乎,就不会搞出个小三。”
“我不接受,我坚持之前的建议,离婚净身出户。”
裴音迎着他刀一般的目光,毫不退缩。苏婉茹乐得心花怒放。他们终于斗起来了,他们的矛盾终于激化了,这个孩子终于留不住了,她的路障就要扫除。“裴音,你也是快做母亲的人,不为孩子未来多想想吗?你净身出户,拿什么养他?阿纪的建议都是设身处地为你着想。”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宋卉不想她在添乱:“滚出去。”
她向苏婉茹使了个眼色,在宋卉心里,谁生下孩子不重要,孩子的母亲是谁,才是关键。如果苏婉茹的孩子被打掉,那裴音将少了竞争对手,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会损害她的利益。“你们一个个……都是胡闹。”
纪爷爷大声咳嗽着,一口痰堵住了。“爷爷,你别生气,是我不好,只要不把孩子打掉,我什么都答应。”
裴音带着哭音,忙帮爷爷急救。爷爷咳了好一会,终于缓过来:“打什么?我就要他生下来,叫我祖爷爷,我只承认他,那个小三,来人把她拉去堕胎。”
苏婉茹早按照宋卉的指示,逃离病房。她离开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爷爷的手下,找不到她。“纪君陶,小时候,我把你从母亲身边带走,你便怨我至今,生生要杀掉我的亲重孙吗?”
爷爷泪眼婆娑地说:“裴音和我亲孙女儿一样,你不可以动她。”
爷爷明示,不在乎裴音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会保护到底。他根本没往旁处想。裴音那么爱纪君陶,是个人,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她怎么会跑去和别人生孩子?只有纪君陶一个人,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就是不相信。“爷爷。”
纪君陶不敢再顶撞:“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纪家未来发展。”
“别打着幌子蒙我,你听任苏家姐妹教唆,早晚有一天,纪家要断送在你手里,赶紧叫律师,我要传位给裴音。”
“爷爷,你糊涂呀。”
纪君陶狠狠地瞪着裴音:“有我在,你就别想蒙混爷爷。”
“纪君陶,别吵了,我们各退一步,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放你追求幸福,好吗?”
裴音温柔地说,不断向纪君陶使眼色,示意他出去。在病房里不停争吵,只会加重爷爷的病情。幸好纪君陶也在意爷爷身体,沉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