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女，追她的男人，排了一个加强连。”

裴音点头，莫名觉得有些骄傲，因为她和吕心兰长得很像。也见识过她的谈吐，眼前能浮现出她20年前的风度举止。“和你差不多。”

裴音差点没噎到：“我怎么能和吕阿姨比？你看她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京城第一名媛苏佩雅，比不上她一个手指头。”

裴音吐了吐舌，觉得是在变相夸自己。“你不说话，静静坐在那里，就很像她年轻时。”

吕颂维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我一个农村出来的野丫头，你把我和她比，真是抬举。”

裴音将牛排切成一小块，慢慢地放在嘴里咀嚼，心思都被美味占据了。“别自轻自贱，什么出身，并不重要，更何况你未必是农村土包子。”

吕颂维安慰着她，玩着手里的咖啡杯。裴音不再多言，大口吃着牛肉：“这家牛排真好吃，很有品位。”

“话题扯得太远，收。”

吕颂维双手做了往回抓的动作。又把裴音逗笑了，他的确是个有趣的人，这位朋友，可以让人笑口常开。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把讨厌的苏婉茹和纪君陶都抛在脑后了。纪君陶在橱窗外的汽车里，看到裴音笑得如此开心。窗外的阳光，都因为这一笑，而变得温暖了，玻璃洁净透明，水晶一般，透出她白皙的脸庞。“说什么呢？就那么好笑？”

纪君陶很少见裴音这样的笑容。她每次面对他，都像只战战兢兢的小兔。可为什么在吕颂维面前，就能如此放开，虎牙都露出来了。“你不想知道？我姑妈女儿是怎么走失的吗？”

吕颂维见裴音吃得开心，不想再吊她胃口。“嗯。”

裴音的叉子无意识的划着：“论家世，吕家也算富豪，吕阿姨又这么漂亮，嫁的丈夫一定不会太差，怎么会……？”

“我姑妈，从小是当吕家掌上明珠养大的，我们吕家男孩多，女孩儿少。”

吕颂维的牛排已经凉了，他还没吃，一直沉浸在故事里，见裴音已经关注，说得更来劲。“姑妈的丈夫，是位飞行员，是花城数一数二的俊男，也是数一数二专一痴情温柔体贴的，两个人在大学时候，开始谈恋爱，刚毕业就结婚。”

“真令人羡慕。”

裴音低垂眉眼，她也曾经做过青梅竹马的梦，只可惜，梦碎了，只剩她一人陷落在梦境之外。“可是好景不长，姑妈怀孕时，家里出了变故，对头上门寻仇，那个时候，姑妈偏偏到了生产期，阴差阳错，被对方绑架了。”

裴音已经吃饱，支着耳朵，静静倾听吕颂维讲故事。他不是个好讲述者，把那惊心动魄的过去，使用概括性语言淡淡掠过。但裴音依然能想象，那时的腥风血雨。一个孕妇，捧着临盆的肚子，不想拖累家人，却被仇家绑架，成为威胁家人的砝码，好该有多痛苦，该有多难过，多无助。“后来姑妈就在贼窝里生下了小表妹，姑父为了救姑妈，带着一群人，找到仇家，却在混战中，被打伤无救而亡。”

“天呐！”

裴音对于这对和睦夫妻是向往的，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姑妈因为刺激，生宝宝的时候，脑缺氧，变成了植物人，我们家族举全部力量，终于捣毁仇家的老巢，救回姑妈，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到过去，表妹被仇家通过人贩子卖掉了，姑妈一直昏迷不醒。”

吕颂维紧紧握着拳头，捶着桌子，白骨手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后来…是我师父救了吕阿姨吗？”

裴音颤抖地问，她的心里已经蓄了泪水，不知为什么，一听到这段故事，她就感到辛酸。吕颂维苦笑：“植物人，医生说活不了多久，我们家老太爷当场被气晕，后来就过世了，剩下老太太强撑着，不令家族坍塌。”

“我们用了7年时间，才找到伊老神医，用了一年时间，才让姑妈恢复神智，又用了5年的时间，才能让她说话走路。”

“可是姑父的离世，孩子的失踪，对她影响太大，她一直心神恍惚，有几次家人没看住，差点便跳楼自杀。”

裴音坐立不安，难以想象，那段艰苦的日子，吕心兰是怎么度过的。不知为何她忽然对这个可怜的女人，产生了深刻的同情，心脏的部位，在隐隐作痛。“你一直在寻找小表妹？可有什么消息？”

裴音关切地问，她即将做母亲，对儿童问题，格外关注。“近几年，我一直在关注拐卖儿童的消息，可是你也知道，人海茫茫，新出生的婴儿呀，离开母亲，能成活的几率很低。”

“该杀的人贩子，贩卖儿童和妇女，都是卖去偏远山区，交通不方便，道路崎岖，即便活在人世，也很难找到。”

“我们吕家，不愿意放弃一点希望，到了我这一代，只有表妹一个女孩，更要倾尽全力去寻找她。”

“就……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裴音情不自禁地问。“有，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吕家也是高门大户，在全国各地，也有分公司和堂口。”

吕颂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裴音居然没有听出那句黑话。“首先，我们以血液排除，先是在全国各地，设立了抽血战，鼓励市民献血，可是几年过去了，毫无消息，想必山区消息闭塞，然后，我们又开始通过电脑，寻找有吕家人相貌特征的女孩，你别说，还真找到了五六个。”

裴音欣慰，或许吕阿姨的女儿就在这几人当中。看现在，她气色多好，一定是找到了女儿。吕颂维苦笑：“这之后，闹出来的乌龙，把我们吕家搅得天翻地覆，差点覆灭。”

“难道还有波折？”

“这五、六个人，我们出钱，检测DNA，全都吕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就连远亲都不是，想必是出于同一个猿猴系。”

吕颂维还是那么不正经。裴音瞪了他一眼，笑不出来，这事多严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