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宋大庚打定主意想请闵小青出面,帮着自已到潘团去把古迪救出来。刚走出东跨院,恰好碰着了正进来的陈西民。陈西民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只手牵着一匹战马。陈西民在铁笼山中,就遵照梁红玉的命令,跟着郭威随部队向南追击游击队去了。今天又随部队撤回刚到的家来。这两匹马,一匹是郭威副官的,一匹是他自已的。宋大庚微笑着赶紧迎了上去,他边问西民好边接过马缰绳。陈西民笑着回答了自已很好。这样宋大庚就和陈西民一起往马厩里去拴马。宋大庚一边拴一边还问了问部队这几天里的情况。陈西民也作了回答。陈西民是按照郭威的吩咐,将战马牵到这儿来的。他本人要去参加夜晚,包一天举行的庆功宴,会前要来向梁红玉汇报。现在他到团里去看望弟兄们去了。郭威这个人一向行为低调。他这样一吩咐,陈西民便径直朝这边走来了。待到拴好马匹,宋大庚就邀请陈西民到他的房中坐坐,说他找西民有要事相商。这宋大庚见着陈西民,忽而就改变了主意,他想让陈西民去与闵小青说。陈西民与闵小青是铁哥们,有他去与闵小青说,效果可能会好得多。陈西民是个聪明人,平时宋大庚是不轻易求人的;现在一听宋大庚说有要事相商,又看宋大庚一脸的沉重,知道事儿不小,便不耽搁。陈西民随着宋大庚,来到大庚住的东跨院的小屋里,听宋大庚把古迪的事一说,他就霍地站起来。“什么?他潘西武的手下人这么凶,随随便便就抓人。这还了得!”
陈西民气愤地说。沉了一下,他问宋大庚:“你告诉过小青么?”
宋大庚摇了摇头。他说怕小青事多忙不过来,没有告诉他。陈西民跺了一下脚,说道:“再多的事也没有这件事要紧呢!走,我们一起找小青去。”
陈西民扯着宋大庚,就出了东跨院门,来到大院里。文香蹲在台阶上顾自在扯鸡毛,见了西民,先问了好,尔后便道:“你俩人有事么?小青在上房,红玉姐正在和包总座谈话呢!”
“包一天来了?”
宋大庚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着如果让包一天知道后,会引起什么后果呢?他正要制止住西民,却见闵小青从里面走了出来。小青一见西民,忙边喊着边奔了过来。“西民,西民……”他搂着他的胳膊打转转。一边转一边问:“你好吗?部队情况如何?”
陈西民一一作了回答。他笑着回答完,便严肃地将小青拉到一边,对他说了宋大庚的侄子,被潘西武的手下抓起来的事。他问小青:“你现时没什哩事吧?走,我们一齐到潘团里要人去。”
闵小青一听,看了宋大庚一眼,这才弄清了宋大庚今日里为什么恍恍惚惚的缘故,原来是侄子出事啦!可是他对陈西民说:“我现时事倒没什么事。只是这件事无须亲自跑去潘团了,只要打个电话去潘团长,让他叫手下人放出人来就是了。如果我们闯了去,说不定还会生和气哩!”
宋大庚听了,忙着急地道:“就是不容易轻易找着他潘团长哩!即便找着了,潘团里也不一定会马上放人。我那侄儿不就会多受苦了吗?”
陈西民冷笑一声,他对闵小青道:“你作那潘西武是个大善人,那么容易就会帮我们的忙?要是那么着,他的手下人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来。”
闵小青见陈西民生了气,忙说道:“罢,罢,我先去打个电话,如若他不肯,我们再去向他要。”
说着走进客厅,“噜噜噜”摇起电话来了。文香见几人这神情,忙问发生了什哩事?宋大庚因为小青没提找梁红玉,客厅里也不见包一天,心就宽了些,和西民站在院子里,都紧闭着嘴唇,也不告诉她。急得她甩着两只粘满鸡毛的小手直嚷。不一会儿,闵小青从客厅里垂头丧气地出来了。陈西民一看知道没有行通,在鼻孔里“哼”了一声,说:“我早就知道!那潘西武是个啥屌人?”
闵小青说:“不是,他不在,连电话都是一个卫兵接的。真他妈的!”
这么着,三人便牵出马,骑上奔出院子,直朝镇北驰去。三人策马跑得很快。街上的行人一见这阵势,都来不及躲闪,心想着这究竟发生了什哩事?他们的住处隔潘团的驻地大约有二里远,不一会儿便到了。哨兵拦住问是哪一部分的?有什哩事?闵小青一亮雪亮的马靴道:“梁团的,找你们潘团长。”
哨兵说团长不在,有事待明日再来。陈西民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们是来要人的。哨兵一听,重新打量起仨人来。这三人除了宋大庚穿着粗劣些外,两个年轻人都是军装簇新,显得异常潇洒精干。特别是他们腰间那一盘武装带,武装带上佩戴的簇新短枪,一望而知是些颇有来头的人。不过潘西武的手下却是以骄横出了名儿的,尤其是这些近卫和弁兵们。所以尽管这个哨兵瞧着来者不善,可还是傲气十足地说:“不行!他是***,怎能交给你们?”
“什么!他是***?真是笑话,他是哪门子的***?他是我表哥。”
陈西民跨前一步,用愤怒的目光盯视着那哨兵,“快别啰嗦,你现在在值勤,不关你的事,待我们进去找你们头头说去。”
说着,也不管不顾哨兵的拦阻,领着闵小青和宋大庚就往里面闯。刚进院子,就碰上个歪戴帽、敞胸露腹的人迎面走来。这人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趔趔趄趄。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什哩龟儿子在门口闹,不要命啦!”
一抬头,见进来三个气势汹汹的人。其中有一个他认识,便是昨天来找过他们潘爷,梁红玉手下的马弁长。这傢伙顿时一愣。他见他们都沉着脸,马靴“咔咔”地踩着走了进来,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这一定是来找碴儿的!他也停住脚步,双手往腰间一扠,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来了个下马威:“诸位来敝团是有何鸟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