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浮哪里肯让她走,长臂一伸再次将她揽入怀中。紧跟着,顾云浮低头,薄唇贴上了杜清影的樱唇。末了,顾云浮又拉起杜清影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肌上。顾云浮的肌肤滚烫,烫的杜清影浑身一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涌沸腾。顾云浮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两人唇齿相依,亲密无间。一缕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吹的烛火跳动摇曳,像是害羞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杜清影喘不过来气了,顾云浮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呼——呼——”杜清影靠在顾云浮胸口,大口的喘息。要是接吻被憋死了,那得多丢人。顾云浮揽着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呼吸急促。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杜清影缓了过来,挣扎着道:“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不急,让我再抱一会儿。”
顾云浮不肯松手。杜清影拧眉:“你不是说女子的名声重于性命,成婚前都不能逾矩的吗?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更何况,他还裸着上身。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跳进澜沧江也洗不清了。“谁若敢说,让池玉去杀了他。”
顾云浮声音冰冷,并非开玩笑。杜清影心中一惊:“你不是认真的吧?”顾云浮答非所问:“放心,我会护好你。”
他的女人,谁也不能动,谁也不能说。突如其来的撩,差点让杜清影咬到舌头。嘴角抽了抽,杜清影思索着换个理由赶他走。“咚咚!”
有人敲门。杜清影闻声看向门口,见到了救星。“小姐,热水烧好了,可要现在沐浴?”兰心隔着门询问。“要要要!”
杜清影忙不跌的应声,生怕应的晚了被顾云浮截胡。“那我现在送进来。”
兰心说着就要推门而入。杜清影头皮一紧,急忙道:“等一下!”
就她跟顾云浮现在这姿势,谁见了都不会相信他们只是在换药!“吱——”门被推开了一丝缝,又停了下来。杜清影松了一口气,赶紧挣扎着起身,扯起顾云浮褪至腰间的衣服,催促道:“快穿上。”
顾云浮眸色深深的瞧着她,不慌不忙。看着他慢吞吞的动作,杜清影急的不行:“你快点呀。”
“手酸了,快不了。”
顾云浮气定神闲,半点也不急。杜清影气结,索性动手帮他穿。顾云浮微眯着眸子,十分享受。“好了,快走。”
看着穿戴整齐的顾云浮,杜清影如释重负。顾云浮老神在在的抬起眼皮,哀怨的控诉:“亲完就赶我走?真是薄情。”
杜清影:“……”你可要点脸吧!懒得再同他废话,杜清影直接转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候在门外的兰心,手里提着热水,探头往杜清影身后瞧了瞧。奇怪,世子呢?“进来吧。”
杜清影侧身让开路。兰心提着热水,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留不下去的顾云浮,只能起身离开。目送着顾云浮出了清风院后,杜清影长舒一口气,忽觉无比疲惫。兰心进进出出几趟后道:“小姐,水够了。”
“嗯。”
杜清影应了一声,往屏风后走去。兰雪拿了干净的衣服跟上。整个身子没在热水里,杜清影舒适的闭上眼。明日有一场硬仗等着她,她得养足精神才行。——回到浮云院的顾云浮,并没有回屋休息,而是去了书房。“公子。”
莫七立在下首。顾云浮沉声道:“说。”
莫七赶忙道:“漠北传回消息,大王子出行打猎时遇袭,查出是二王子所为,漠北王大怒,下令将二王子禁足。”
能忍到现在,漠北大王子也是心胸宽广。“还有呢?”顾云浮问。莫七回:“漠北大王子和二王子的人,数次潜入边境将军府,似乎在找同一样东西。”
找什么呢?顾云浮总觉得,他们在找的东西跟杜清影有关,这让他感到很不安。顾云浮拧眉:“尽快查清楚他们在找什么,一有消息立即禀报。”
为了隐藏身份,顾云浮不方便频繁出现在玄机楼,都是由莫七与清决联络。顾云浮的命令,也是由莫七转达给清决。“是。”
莫七转身离去。——次日,天气半阴半晴。纪楠舒和纪楠枫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后就出府了。下人同顾云浮禀报时,顾云浮有些意外。“表小姐可有说去哪里?做什么?”顾云浮问。下人摇头:“没有,表小姐只说不用准备他们的午膳。”
闻言,顾云浮抿唇,猜不透纪楠舒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罢了,由她去吧。挥了挥手,顾云浮让下人退下。此时,隔壁院传来动静。杜清影端坐在清风院上首,孙管家带着王府的下人,乌泱泱站成一片。“这是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立威呗。”
“真搞不懂王爷和世子怎么想的,让一个没过门的孤女掌管内院。”
“可不是,整个上京还是头一遭,不出几日就传偏上京,成为新笑话了。”
站在后方的几名下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杜清影扫视了一眼众人,问:“府里的管事可都在了?”孙管家恭敬的回:“厨房的刘婆子采买去了还未回来,其余的都来了。”
王府人口众多,每日都需要出府采买新鲜的食材。杜清影能够理解,没有追究,看着众人扬声道:“从今日起,王府内务由我掌管。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府中所有事务从今日起重新记录,过去的都既往不咎。”
什么?众人呆了。片刻后回过神来,开始议论纷纷。“重新记录是什么意思?以前的账都作废了?”“那可不行,这个月的账还没上报呢……”孙管事也很懵,提醒道:“县主,这个月的账目还未上报核对。”
按之前的规矩,都是月底对账,月初发放例钱。今天才四月二十一,还没到月底呢。“所以我们今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帐目核算清零。”
杜清影早有准备。兰心和兰雪搬来一张长案,摆上了笔墨纸砚和掌家印章。众人一见这架势,明白杜清影是认真的了。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杜清影沉凝道:“各位,都去把帐薄拿来吧。”
她的时间宝贵的很,没功夫同他们瞎耗。“县主,这未免也太仓促了,至少要给我们点时间准备。”
有人不服。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胡管事说的是,委实太仓促了些。”
黑眸冷然的瞧着他们,杜清影轻嗤:“正常的帐目都只需如实记录即可,你们要时间准备什么?做假账糊弄我吗?”此话一出,众人深吸一口气,大气都不敢出。这要是接话,可不就等于承认做假账了吗。孙管家看看杜清影,欲言又止。他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可这火未来也太大了些,怕是要出事儿。“给你们两刻钟,速去把帐薄拿来核算,过时不报。”
杜清影神色清冷,不容置疑。无奈,孙管家只能对众人道:“县主的话都听到了,回去拿帐薄吧,其余人各自忙去。”
“是。”
众人忍气吞声的应了一声,敢怒不敢言。目送着孙管家等人出了清风院后,杜清影吩咐兰雪:“去沏壶茶来。”
今天上午怕是有的磨了。末了想起什么,杜清影又对兰心道:“你去盯着刘婆子,她一回府就让她带上帐薄来清风院。”
“是。”
兰心应声,往厨房去了。池玉无事可做,坐在苹果树下啃苹果。过了一会儿,孙管家和几位管事陆陆续续来了。等人都到齐后,杜清影对孙管家道:“您是王府的老人,您先来吧。”
“是。”
孙管家将手里的帐薄呈给杜清影。杜清影却并没有接:“您自己汇总,然后报给兰雪记录就成。”
“啊?”孙管家惊了。从前王妃掌管时,每月都会亲自查看帐目,现在她却全然不看。难道,她不会看不会算?“这些都是旧帐,等核算完后我会慢慢看。”
杜清影解释。“是。”
孙管家明白了,认真汇总起自己的帐目来。其他管事见了,也纷纷汇总这个月的帐目。杜清影给他们每人都准备了笔墨。约摸过了两刻钟,孙管家汇总完了,开始报给兰雪记录,然后按手印。杜清影没有任何质疑,直接在帐薄末尾盖上了掌家印章,收回了帐薄。“下一位。”
兰雪轻声道。汇总完的管事们排好队,依次报给兰雪记录。王府一共有七位管事。除了统管王府的孙管家,还有管衣物的李婆子,管膳食的刘婆子,管房屋维护的高管事,管车马出行的朱管事,以及管园子的黄管事,和管库房的胡管事。除了王婆子,其余人都在这在了。“李妈妈核对一下,没有问题就在上面按个手印。”
兰雪指了指桌案上的红色印泥。李婆子瞧了一眼,确认无误手按下了手印。其他管事见了,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杜清影要查账,抓他们的把柄,害他们紧张的不行。却没想到是绣花枕头一个,什么都不懂。也是,塞北那种苦寒之地长大的,能识得几个字就不错了,那里会看帐薄,是他们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