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茉音就被人从好不容易捂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挖她起来的是贾媚娘的贴身嬷嬷,岑嬷嬷。贾媚娘是当家主母,所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要经过岑嬷嬷之手。所以她一掀开被子,就惊到了,“大姑娘!你这被子!这不是老奴替殇王殿下准备在客房里的吗?怎么会跑到你的闺房来的?”
白茉音睁开惺忪的睡眼,愣头愣脑的揉了半天眼睛,这才想起来——没错,她把身体换回来了,夜九殇昨夜直接回了隔壁殇王府。她只能回自己的破烂闺房呆着,瑟缩了半天,最后忍无可忍,大摇大摆去了不远处的客房,将那床温暖的被褥抱了过来,这才沉沉睡着。岑嬷嬷见她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遵照贾媚娘叮嘱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原则,然而没忍住,发难:“大姑娘,每个房有每个房的规矩和配置,你擅自将客房的物件搬来自己闺房使用,今儿要是老奴没有碰上,一会奴仆们去客房收拾时,还以为府里闹贼了!”
前日贾媚娘和白芷柔消失了一天一夜,是夜九殇让宁儿传话,这母女俩出城郊拜土地公公去了,所以谁也没有寻找她们。谁知昨天贾媚娘与白芷柔是被人抬回院子的,两人都几乎冻成“人棍”,岑嬷嬷这才知道前因后果,怒从心头起。正愁着没找到机会替主子报仇,结果夜九殇的马车停在了白府跟前,说是要约白茉音去法华寺上香,替皇上祈福。老夫人无奈,只好让岑嬷嬷前来叫人。这不,老嬷嬷开始了以往一般的颐气指使,“你好歹也是白府的大姑娘,行事怎的这么没规矩,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白府家教不好!”
“啪!”
岑嬷嬷话音一落,老脸就挨了一个大耳刮子!岑嬷嬷惊叫出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杀气四起的小姑娘。“你是贾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说到底只是白府的一个老奴才,我是白家的嫡女,是你的主子,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一个奴才敢这样训斥主子的行为?”
白茉音冷下脸,眼底泄出锐利逼人的气势。岑嬷嬷捂着生疼的老脸,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眼底翻涌着冰冷气息的姑娘,是她以前想骂就骂的白茉音。“你……”岑嬷嬷指着她。“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谁教的你,用手指着主子说话?”
白茉音眼尾轻挑,声音很淡,但是岑嬷嬷却听出了杀气,“是……贾夫人,嗯?”
她吓得打了个寒颤,产生了一种眼前人已经换了灵魂的诡异错觉。怪不得贾媚娘和白芷柔都说,白茉音像是换了一个人。“不是,是老奴失了分寸。”
在骇人的气势下,岑嬷嬷完全不敢将贾媚娘牵扯进来,只能自己认错,“还请大姑娘莫要见怪。”
她心想,她好歹是白府的老人,就是老夫人都亲切的唤她一声“岑嬷嬷”,即使她犯了一点小错,白茉音已经打了自己两耳光了,还能怎么样?谁知,白茉音淡淡开口,“有错就要罚,念在你年纪大了的份上,本姑娘就从轻处罚,你去院子外面跪足三个时辰,以儆效尤。”
岑嬷嬷猛然抬头,惊叫:“什么?要老奴去院子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