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不要冲动！”

曹千峰等人急忙拦住了夜九殇那似乎要抹人脖子的动作，“莫公子是一时情急，还请将军不要计较。”

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来大营时的理直气壮，然而毕竟莫家是他们巴州的好父母官，无论如何，还是要保住人命的。曹千峰劝道：“莫公子左说右说，他顶多也是品行不端，没有危害到乡里乡亲，我们大炎是讲法的皇朝，将军不能因为他一句负气的话，便犯下杀孽！”

“对！”

莫天德见有人撑腰，直着脖子嚷嚷，“夜九殇，不要以为你手握兵权就可以草菅人命，这里几百号人看着你的！”

“你敢动我一根毫毛，巴州的百姓都不会坐视不理！”

“他们一定会上达天听，让君皇处置你！”

“哦？”

夜九殇手中的剑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收起来，反而在他脖子上重重一压。莫天德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从他肩膀贯穿到膝盖，直接就跪了下来。紧接着，他就听到夜九殇冰冷如寒风的声音响起：“讲法是吧，本帅今日就跟你讲讲法！”

“来人！把巴州城内宝泰赌坊、如意赌坊、久丰地下钱庄的地契房契都拿上来！”

夜九殇的话，让众人又是一头雾水。这些赌坊和地下钱庄又是怎么回事？只有白知远头皮一麻，忐忑的看了一眼已经瘫成烂泥状的莫天德。夜九殇把两个赌坊和一个地下钱庄的地契房契展开，一一展现给众人：“诸位，这两个赌坊和钱庄，你们想必人尽皆知，是巴州城内臭名昭著，不讲道义，欺行霸市的生意。”

“这两个赌坊日进金斗，却从不讲信用，在里边输钱的人，从来没有办法全身而退，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没了性命！”

众人点头。虽说大炎赌场和钱庄可以拿到正规的牌照营业，但是这两个赌坊，却都是黑赌坊。里边沾了无数的鲜血。“还有这个地下钱庄，诸位是否有亲人朋友曾因为各种原因，借贷过？”

众人又点头。谁家没几个穷亲戚，但是进了久丰钱庄借钱的人，利滚利，利息是普通钱庄的十倍。借了的人都是面临追债的危险。不是被打死在街头，就是被逼卖儿卖女偿还债务。“这赌坊房契地契上的主人名字，竟然是莫家家主，莫广百！”

有人惊呼出声。“还有这吃人血馒头的久丰钱庄，居然是莫公子名下的！”

众人一脸震惊莫名，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然而，当他们看到莫天德脸色灰败，大气不敢出一下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莫天德！没想到我们巴州最大的一霸，竟然就是你们莫家！”

曹千峰惊呆了，“你们一边假装护佑百姓，一边又暗地里开设地下赌坊和钱庄，害我巴州百姓！”

“好名声都让你们占光了！钱也被你们占光了！”

“你们莫家真是最阴险毒辣之辈！”

“我的堂侄儿就是被如意赌坊的人骗进去，欠了银子没还上，全家被打断了手，屋子都被烧得精光，如今还借住在我府里！”

“我们南街有一户小户人家的书生，因病借了久丰钱庄的银子二两，利滚利，一个月后要还一千两！”

“可怜书生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可以还，于是被活活打死，他那十四岁的女儿也被抢去，听说卖到了外地青楼！”

“莫天德！你们莫家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群情激奋中，男人转头，看了一眼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白茉音，好笑道：“怎么？接受不了你的莫大哥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