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疗程的治疗既然开始,就不可能再停止了。彼得告诉过她,一年以后乔一需要注射第二个疗程。这意味着舒洛必须在一年内再次凑满一百五十万。唉,相逢就是短暂。下飞机时是已经凌晨五点,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舒落身心俱疲,无神地拉着行李箱往出站口走。还没出走几步,她突然看见之前那个把她当小姐的变态穿着黑色西装守在出口,时不时焦灼地看一眼手表,似乎在等什么人。舒落后背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玩意不会是专门来等她的吧?他不会是知道是自己给他注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吧?不可能!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就被舒落摁下。好歹是个老板或高管啥的,逼格还要不要?这可是凌晨五点!而且又不是谁都跟陆尧年一样那么斤斤计较!舒落慢慢说服了自己,但为了保险,还是戴上卫衣的帽子,低着头佝偻着背往出口走去。小心驶得万年船。厉霆站在出口,一双鹰眼早早就锁定人群中的舒落,嘴角露出猎人般阴险的笑。他前些日子刚回国接管公司,还来不及去认识这个在东洲已经声名鹊起的“陆尧年女友”,就意外和她产生了交集。本是一次醉酒调戏,可厉霆没想到舒落看起来温温软软的,内里却是一颗睚眦必报的小辣椒。连日来的电话和短信让他烦不胜烦,他好不容易处理掉这些乱七八糟的骚扰,就在热搜上知道了她的身份。原来是陆尧年的女人。呵,真有意思。可既然敢耍他,他就绝不会放过。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因此在查到舒落的航班消息后,厉霆便亲自守在这里,想看看这小辣椒在见到他本人后,不是还是那么硬气。舒落提心吊胆地往外走,在经过厉霆时,帽子被一把攥住。她连忙扭动身体,想把帽子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但很不幸,她的挣扎是徒劳的。厉霆一只手抓住舒落的帽子,另一只手亲昵地绕过她的脖子盖住她的嘴。他身边的黑衣保镖见状,极会察言观色地围上来隔绝其他人的视线,任由厉霆裹挟着舒落往外走。要命!这人怎么跟土匪一样。舒落心慌慌。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惊恐的眼神求救,但厉霆的保镖人高马大,把她遮得严严实实,彻底断了她求救的可能性。几分钟后,舒落被厉霆推进黑色宾利后座,紧接着他人也挤进来,和她一起坐在后座,凌厉的视线扫向她,犀利地提问:“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大概知道。”
舒落强装镇定,和厉霆示弱,“对不起。”
能屈能伸,方为女子也。“现在知道错了?”
厉霆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能怂得这么快,凶巴巴地恐吓,“只可惜晚了。”
“我那个号码是私人电话,能打给我的只有家人和重要的客户。我给了你,你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居然还用它去注册垃圾网站。你知道这些天有多少骚扰电话打给我吗?现在那个号码已经不能用了,影响到我公司的业务,你一句对不起,有用吗?”
“有用!”
舒落厚着脸皮,眼睛眨巴眨,“我觉得很有用!”
厉霆惊奇地看着她,忽地笑出声:“你脸皮挺厚,怪不得陆尧年能看上你。不过,我不吃这一套。”
不吃这一套?舒落眼珠转了转,快速在心里盘算。既然示弱没有用,那就干脆威胁。她理直气壮地开口:“我可是陆尧年的女人,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他不会放过你的!”
厉霆摇头,看她像是在看大傻子。“凌晨五点回来,陆尧年没派车来接你,你在他那里应该不怎么受重视。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我就算是对你怎么样,他也不会和我撕破脸。毕竟,我可是厉霆。”
厉霆?这个名字很吊吗?臭屁什么啊!这么普信。舒落不知道厉霆的真实身份,但透过他的话隐隐能猜出他的身份不简单。于是继续拿陆尧年当挡箭牌:“不可能,尧年那么爱我,爱到没有我无法自拔。今天是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他不知道我要回国,才没派人接我!”
“是吗?”
厉霆审视地看着舒落,没有忽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和狡黠。他长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下巴,戏谑地微笑,“那你证明给我看,给陆尧年打个电话,看他什么反应。他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在乎你,我就放你走。”
“你说的!”
生怕厉霆反悔,舒落连忙给陆尧年打电话。陆尧年啊,你可一定要接电话!只要接了,老娘就再也不在背后诅咒你了!“嘟嘟嘟……”电话通了。舒落眼睛亮晶晶,缀满光辉,像是黑夜中闪烁的星星,充满期待。但很快她的又眸子暗了下去。因为电话挂断了。“真遗憾。”
厉霆的声音犹如恶魔低语,把舒落拉下深渊。另一边,陆氏整个宣发部正在灯火通明地加班,商定代言人选拔的推广方案。“怎么不说了?”
陆尧年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声线疲惫地问,“接到人了吗?”
闻思的视线落在前方的黑色宾利上,语气凝重:“陆总,我磕的CP怕是要BE了,舒落小姐和厉霆先生姿态亲密地上了同一辆车。”
陆尧年沉默一瞬,拿起手机贴向耳边,挑眉:“你确定?”
“我确定。”
闻思想哭。果然真情实意磕cp是要遭雷劈的。闻思是陆尧年的助理,说话做事都十分谨慎,如果不是确定了的事他绝不会乱说。所以……是舒落这货给他戴了绿帽子!得知这事的陆尧年磨了磨后槽牙,怒极反笑:“好你个舒落,找死!”
他散了会,一路飙车赶往抓奸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