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是很复杂的动物，有时候正，有时候邪。就像王若恬一样，明明满腹心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要遵守。舒落突然就不讨厌她了，她想，自己或许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生活方式。“好好努力吧。”
她给了王若恬一句鼓励，然后离开了陆氏集团。走在路上，舒落总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想了想，打电话给陆尧年。陆尧年刚刚走进地下停车场，准备带着闻思去附近几个门店视察，突然接到舒落的电话，不爽地接过：“你不是刚走吗？”
舒落拿着手机，两条腿在马路边晃啊晃，无聊地踢着一只塑料袋：“你猜我刚刚在你们公司看见什么了？”
“说重点。”
“我看见你们公司有员工在欺负王若恬。”
“就这个？”
陆尧年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敷衍地回答，“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
舒落震惊，“你知道你还不管？”
“为什么要管？”
陆尧年反问。舒落被噎住，想当然地问：“不是，你不是老板吗？维护员工之间融洽的工作氛围，也是你老板应该要操心的事吧？”
“没错，可是王若恬不一样。”
陆尧年解开车锁，滴滴两声后，钻进后座。他把手机随意地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侧脸俊美，“她是我破例收进来的，这对陆氏其它层层选拔上来的员工来说本来就不公平，遭受一点非议是她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更何况她将来是我重点推出的彩妆大V，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拿什么跟人家林可可比。怎么，她跟你卖惨了？”
“那倒没有。”
舒落摇摇头，声音闷闷的。突然，她想到一个主意：“陆尧年，你不是要捧王若恬吗？正好，我们这边的代言人比赛曝光度足够，要不让她来节目组做彩妆顾问吧？”
“彩妆顾问？”
“对。咱们明天不是就要初赛直播了吗？初赛赛制是让每一个候选代言人用衣服搭配妆容去诠释凤穿牡丹，可这些明星毕竟不是专业的，如果有王若恬指导，我相信能更好地发挥出我们彩妆的特点，这样也能让她在公众面前刷个脸。”
我们彩妆……陆尧年听着这四个字，心湖微微荡漾。他挑挑眉，本来不想答应的，因为这些明星团队其实都有自备化妆师，可此刻他心情不错，于是点头：“好，你安排，我签字。”
挂了电话，闻思看到老板上翘的嘴角，八卦地问：“是舒落小姐？”
“嗯。”
陆尧年把手机扔到一边，支着下巴看窗外。良久，他低低开口：“去安排一下，调王若恬到摄制组当彩妆顾问。”
“王若恬？”
闻思奇怪地透过后视镜观察陆尧年的面部反应，问他，“她才来公司没多久，估计彩妆的成分都还没搞清楚，现在调她去做彩妆顾问不会出纰漏吗？”
“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要历练。你废什么话，去办就是了。”
“好的好的。”
闻思立刻闭嘴。舒落这边结束了和陆尧年的通话，又来到上次厉霆让她来的那家棋牌室。她问过服务员，他们都说厉霆不在，可她不死心，巴巴地蹲在角落等着。等了足足五个小时，舒落等得腰酸背痛，饿得实在不行，美团叫了个外卖，正坐下打算吃，厉霆可算是现身了。“哟，小日子过得不错。”
男人穿着驼色风衣，下身是修长的黑色直筒裤，高大的身形覆下，阴影完美地将舒落笼罩。他自然地接过舒落手中开了一半的鸡排饭，在舒落震惊的目光中吃了两口：“正好，我也没吃饭。嗯，味道不错，哪家点的？给我个链接。”
舒落回过神来了，一把抢过碗：“你有病啊！这是我点的饭！”
厉霆手里一空，遗憾地咂咂嘴，“可惜了，才吃两口。”
他转身进入棋牌室，舒落拎着饭盒跟了进去，后面一个服务员抱歉地解释：“对不起啊厉少，我们已经说过您不在了。”
“没事，她乐意等就让她等着呗。”
厉霆无所谓地耸耸肩，顺带在舒落柔顺的头发上揉了一把，“这可是我将来的女朋友，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轰出去？”
服务员憋住笑，从外面带上门。舒落实在饿得不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一边吃一边开始控诉：“你说你这人啊，不想见你的时候你阴魂不散，要找你的时候你玩消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掉哪个井盖里了。”
厉霆笑盈盈地看着舒落喋喋不休的小嘴巴，她嘚吧嘚的时候，可爱极了。“你现在这副抱怨我的样子，真像一个妻子埋怨丈夫夜不归宿时候的样子。”
“噗！”
舒落喷了一嘴的饭粒，对面英俊的男人立刻变成一张“芝麻饼”。她眼睁睁看着厉霆嘴角的笑意停住，然后像一具僵硬的雕像，难以置信地呆住。“对、对不起啊！”
她手忙脚乱地抽了张纸去擦，越擦越想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你觉得我会信？”
厉霆一把钳住舒落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他的瞳孔是那种淡淡的咖啡色，不似亚洲人的黑色瞳孔那般幽深明亮，反而有一种朦胧的忧郁感。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气质的男生，舒落青春萌动的时候也曾肖想过。只可惜，她现在长大了。“放开我。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如果我偏要动呢？”
厉霆虎口用力，又把舒落往自己的方向拉动几分。这次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呼吸可闻了。“你主动送上门来，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厉霆嘴角邪邪地勾起，挑起舒落的一缕碎发，放在鼻尖用力嗅了嗅。这暧昧的动作，但凡是个丑点的人做出来都会显得猥琐又变态。可偏偏落在这个男人身上，就是一举一动的诱人，“陆尧年能给你的，我都能给，怎么样，什么时候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