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问:“怎么回事?”
舒落咬着下唇不说话。她倔强地低头看着脚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梅家敢跟她打官司,她就鱼死网破。陆尧年看舒落不说话,目光投向另一边其他陪着梅诗语来的人,他本能地忽略掉厉霆,随手抓过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子:“说!”
那男孩看到是修罗般的陆尧年,吓得瑟瑟发抖:“是,是舒落小姐把、把梅小姐的手打断了……”陆尧年深吸一口气,神色冷得不像话。他声音发沉,暗含怒气:“为什么?”
厉霆靠在医院的长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尧年,挑衅地说:“还能为什么,上次把你女朋友推进游泳池的人是梅诗语呗。”
此时此刻,厉霆依然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他就是要看看知道真相的陆尧年会怎么选择。陆尧年愣了一愣,转头望向舒落。舒落小小一只站在一边,低着头,手还维持着攥成拳头的姿势。她像一只藏起了柔软肚皮的刺猬,身上全都是攻击人的武器。弱小又强大。陆尧年冷厉的表情缓缓松动,他走向舒落,伸出一只手,接着,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将她轻拥入怀中。“别怕。”
他轻轻说了两个字。舒落为自己树立的坚强壁垒好似随着这两个字裂开了一道口子。她的身高只到他的下巴,他抱着她的姿势刚好够她埋进他胸膛。她能听见她的心跳,能感受他的体温。那是一个强大的男人才能带来的安全感。舒落没有动,浑身的力气像是被卸掉一样,无力地靠在陆尧年身上,“你不怪我惹了麻烦?”
陆尧年的手轻轻抬起,在舒落那块秃掉的头皮上虚虚碰了碰,说:“放心,我有办法。”
梅诗语接完骨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梅奕怀和秦臻也跟在两侧。秦臻哭得泣不成声,梅奕怀眼眶泛红,看到陆尧年,狠狠咬了咬牙:“陆总,这件事希望你和舒小姐给我一个交代!”
梅奕怀就一个女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当接到梅诗语摔断手的电话的时候,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两家人坐在VIP病房的会客室开始谈判。陆尧年虽然比梅奕怀小上一辈,但气场毫不示弱。他坐在梅奕怀对面,十指交错,“梅总,你要什么交代?”
“要是换成别人,我得要她一只手!”
梅奕怀阴狠地瞪了一眼舒落,用一副大发慈悲的态度说出让人恶心的条件,“看在我老婆喜欢她的份儿上,我要她跪下来给我女儿道歉就行。”
舒落坐在陆尧年身边,眼底一片冷漠。在场的都是大人物,她一个无权无势无后台的人明明没有争的权利,却还是硬着底气为自己撑腰:“我可以赔她一只手,你们把我手打断好了,但是我也得把你女儿推进游泳池里尝试一下差点淹死的滋味。这叫一报还一报,公平。要我给她道歉,除非我死了!”
梅奕怀脸色一变,瞳孔明显动了动:“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梅总在监控里都看到了不是吗?我是不是胡说您最清楚。”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梅奕怀愤怒地恶拍案而起,盛气凌人地指着陆尧年:“陆尧年,你该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人了!”
陆尧年轻蔑冷笑,解开扣子缓缓起身:“我的女人我会管,可是请问梅总,你管好你的女儿了吗?”
陆尧年眼神狂妄地直视梅奕怀,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梅奕怀脸部肌肉抽了抽,嘴唇发狠地抿紧:“陆尧年,别忘了你之前求着跟我臻鼎合作的事,惹急了,我要你陆氏彩妆全都撤柜!”
听到梅奕怀这么说,舒落屏住了呼吸。陆氏彩妆是陆尧年的心血,也是他的商业梦想。他绝不可能为了她放弃。舒落认命地闭上眼,此时此刻,她应该只有自己了吧。深吸一口气,舒落刚要开口对刚,就听身边男人浅浅说了一句:“那就撤吧,你们臻鼎也做好巨额赔偿的准备。”
“你说什么?”
“梅总,我女朋友年纪轻轻一个小姑娘,头皮被你女儿拽掉一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照你这么说,我是要把你女儿剃成光头,还是应该让她也跪下来给舒落道歉呢?”
陆尧年语速不快不慢,却难掩其中地威严。他目光直逼梅奕怀,冷笑地问:“你女儿差点害死舒落,论算账,也应该是我们陆家先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