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为了亲眼看到舒落口中的“让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陆尧年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客厅等着她。舒落顶着一头乱发从卧室出来,看到陆尧年西装革履,像尊大佛一样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吓得三魂飞了七魄。“你你你,都这个点儿了,你不去公司上班,你在家干嘛?”
陆尧年看了看表。很好,十点半了,这货很能睡。“我的公司,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你管那么宽?”
“不是,我没管你。”
舒落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走到冰箱那儿拿了瓶冰水,“我是奇怪,平时这时候你早走了。”
“因为我在等你。”
男人阴恻恻地开口,口气有几分咬牙切齿。不知道是不是舒落的错觉,她总觉这货眼眶是猩红的,杀气满满。“等我?”
她奇怪地问。陆尧年起身,伸出两根手指,“八点到现在,两个半小时,老子等了你整整两个半小时!”
不怪陆尧年生气。昨天舒落码字码太晚,带着耳塞睡得特别沉,再加上她把门反锁了,导致陆尧年和萧姨轮流拍了半个小时门都没动静。陆尧年手都要拍肿了。要不是知道这货每次码起字来都熬大夜,要不是心疼他那几十万的门窗装修,陆尧年恨不得直接破窗进去看看舒落是不是猝死了。舒落听完,一口水差点喷出去。完了,大清早就踩老虎尾巴了。“十分钟,我就给你十分钟梳洗,再让我等,我今天晚上就把你从家里扔出去。”
陆尧年看着表盘,面无表情地开始倒数。舒落立刻风一样地跑回自己的卧室,开始暴风洗漱。等她收拾完出来的时候,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十分钟。为了赶时间,舒落没有化妆也没有搭配衣服,和精心装扮过的陆尧年站在一起,一个像是古典文学里的王公贵族,一个像是马路边要饭的穷酸丫鬟。对比实在是太惨烈了。坐进陆尧年的车,舒落左看右看没看到闻思,问他道:“闻思呢,平时不是他接你吗?”
“他去公司了,难不成要我们俩一起等你吗?”
陆尧年没好气地说。舒落知道陆尧年此刻压着火,识时务地闭紧嘴巴。途径一个十字路口,又来到舒落最喜欢的那个煎饼果子摊。舒落肚子咕噜噜响,馋虫大作。她小手托着下巴,哀求地用星星眼看着陆尧年:“陆总,靠边停一下吧,我没吃早餐,好饿……”“真把老子当司机了?”
“就停一下,很快的!我不吃早餐就会低血糖,低血糖就头眼昏花,头眼昏花就干不好工作……”“屁事真多,在这儿等着。”
陆尧年嘴上不满,但还是靠边找了个位置停下。舒落正要解安全带,就听见他冷着脸命令:“等着。”
说完也不等她应,迈着长腿就下了车。舒落看着男人的背影,西装笔挺、高大威猛,因为有健身的习惯,所以体型塑造得非常完美,简直是理想中的白马王子。她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对着陆尧年的背影拍了张照。就在她拿着照片放大欣赏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推背感把舒落往挡风玻璃前推去,然后是车窗玻璃碎裂四溅划过皮肤的痛感,再之后,莫名的冲击力把价格昂贵的跑车挤压到变形。舒落被挤在变形的小小空间里,内脏痛得仿佛挤在一起。她吃力地护着胸口,耳畔是陆尧年大喊着往回跑的声音:“舒落!”
这是出车祸了?舒落用尽全力回头,看到后面那辆车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他在狠狠瞪了舒落一眼之后快速操作倒车,然后潇洒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