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跟人示好，居然还惨遭拒绝。他是什么身份？多少女孩上赶着。陆尧年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声音发冷：“舒落，你要想清楚了，错过这次机会，你以后再想有这样的好事就没有了。”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是认真的，现阶段除了治好乔一，我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好，记住你的话。”

谈话不欢而散后，舒落执拗地打了地铺。在经历了今晚这些事以后，舒落似乎已经无法再把陆尧年当成一个纯粹的合作伙伴。而陆尧年也在生她的气，没有过多搭理。躺在地上，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乔一的电话，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以往只要是她打过去，乔一一定会第一时间接起，可这次不管她怎么呼叫，他似乎都铁了心地不回复。舒落心里犹如百爪挠心般地焦急。怎么办，乔一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没有办法，舒落只好算准彼得医生第二天上班的时间，在M国那边还是清晨的时候打了过去。起初彼得以为只是姐弟间的小矛盾，打打闹闹两天就过去了，可直到乔一拒绝接受康复训练，他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舒落小姐，你好好劝劝乔一先生吧！目前我们的治疗效果比想象得还要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他坚持治疗，完全有彻底康复的可能。可乔一先生现在这么任性，我们前面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他，彼得医生，能帮我说服他接一下我的电话吗？最好是视频。”

“好，我去争取。”

在彼得医生的努力下，乔一终于接了舒落的电话，只是这次的态度跟以往完全不同，他变得异常沉默，甚至都没有主动喊一声“姐姐”。“找我干嘛？”

他语气不善，舒落听了心里一寒。“乔一……”“你别喊我名字，我的姐姐才不会在我病重的时候抛弃我，跑去谈恋爱。”

“我没有谈恋爱。”

“那那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听错了？如果我没算错时差的话，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晚上十点以后了，那么晚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他还说他是你男朋友，你想让我怎么想？”

乔一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舒落害怕他再次失去理智挂掉电话，赶紧解释道：“我和陆尧年只是假情侣，我真的没有在谈恋爱，你要相信姐姐！”

“陆尧年？呵。”

第一次从姐姐嘴里听到这个陌生男人的名字，乔一火冒三丈。这就是她那个男朋友吗？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乔一冷哼一声，异常冷漠：“我也想相信你啊，可是我们俩隔着那么远，我从来就不知道你身边有什么朋友，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住着什么样的房子，你知道我每天有多想你多焦虑吗？就算你要谈恋爱，就不能等我死了以后再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刺激我！”

“乔一！你在胡说什么？你不会死的！”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我的病如果没有特效药，瘫痪率是百分之百，可那个特效药并不是完全安全的，它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剩下百分之五十是死亡，对吧？”

“乔一……”“姐姐，我不是不能接受你谈恋爱，我只是不能接受你的世界里我不再是唯一。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挺不过这一关，所以我害怕在即将死去的最后一刻，我回忆起我最爱的姐姐时，她最爱的人却不是我！”

“我最爱的人当然是你了！”

舒落焦急地大喊，“姐姐如果不爱你，又怎么会让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眼泪扑簌簌掉，鼻尖泛酸，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和陆尧年的关系。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好累。既不能让陆尧年高兴，也不能让乔一开心。她只能抓住胸口，揪心又努力地梳理一切：“乔一，陆尧年是我小说男主角的原型，当初为了给你筹措手术费，姐姐没有经过他允许的前提下就把他写进了书里，还恶搞了他的人设。现在书火了，我赚了不少钱，和他也有了一些cp粉，我们俩约定好为了彼此的利益假扮情侣，所以他才会说他是我男朋友，明白吗？他只是怕穿帮而已。”

“真的？”

乔一将信将疑。男人的本能使他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是作为弟弟，他又能听出舒落声音里的真诚。他想要信，却不敢。“那你敢发誓吗？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他咄咄逼人地问。舒落深吸一口气，岔开话题：“乔一，你的治疗费里有一大半来自于陆尧年的帮助，所以姐姐希望你对他尊重点，态度也好一点，就算是为了姐姐，好吗？”

乔一沉默了。他知道姐姐为他牺牲了很多，他也知道自己不该任性，可是内心深处一种偏执的占有欲让他无法冷静自持。他努力压制住那股极端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对舒落说：“好，我努力接受你们的关系，但是姐姐，你能不能让我和他通一次话？”

“谁，陆尧年吗？”

“嗯。”

“你和他通话？可是你们并不认识啊。”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的治疗费有一大半来自于他，这么算起来，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救命恩人亲自表达一些谢意，难道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