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乔一乖巧地回应，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可爱地噘起嘴，“我要姐姐帮我夹菜。”

舒落一愣，无奈地轻笑：“多大的人了。”

却还是照做。陆尧年挑挑眉，看着舒落细心地为乔一剃掉鱼里的刺，心里犯酸，抬头，正好迎上乔一挑衅的视线。很好，这臭小子，有点东西。他眼神一动，突然岔开话题：“落落，我想以我们俩的名义出一款联名彩妆，适合情侣约会出街的日常色系搭配套组，你觉得怎么样？”

“咦……这个想法还真新奇诶，肯定会吸引大量cp粉购买！”

舒落放下挑刺的筷子，托腮思索：“可是这样的情侣联名款，受众会不会太局限了？”

“没关系，我们就只在情人节限量发售，下个月不是就要七夕了吗？我限量发售五千二百套，让消费者们抢去。”

“饥饿营销……这个主意不错。”

舒落眼神一亮，然后调皮地问：“既然包含了我的名义，那我有没有提成啊？”

“小财迷。”

陆尧年忍不住揪了揪舒落的鼻头，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少不了你的。”

乔一在对面看得碍眼，暗中咬紧下唇。他的姐姐，以前无时无刻不在围着自己转的姐姐，现在注意力总是被另一个男人轻易吸引……他不允许！“嘶哈……”乔一突然发出一声倒抽泣声，舒落听到，立刻收回笑脸，紧张地问：“怎么了？”

他五官拧作一团，露出痛苦的表情：“姐姐，好像腿又开始疼了。”

“又疼了？”

舒落脸色大变，挤开陆尧年，绕到乔一旁边蹲下，手轻轻放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按揉：“这里吗？”

看着舒落担忧的神色和俊秀紧张的小脸，陆尧年眼底闪过一道暗芒。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遇到对手了。一个外表人畜无害的小奶狗，实际是城府极深的绿茶男，在舒落面前还有从小到大的特殊情感加持，这对他来说很不利。他决定拆穿乔一：“别装了，你刚刚在我面前可不是这副表现，你其实只是想获得舒落的注意力吧？”

“陆尧年，你在说什么？！”

舒落气愤地站起来，声音变大，“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乔一，他是个病人！”

陆尧年冷笑：“你口中的病人刚刚一直在挑衅我，我为了你千里迢迢地来M国找他说和，你觉得如果不是没有感受到善意，我会这么说？”

乔一闻言，瞬间眼眶含泪，委屈地拽了拽舒落的衣角：“姐姐，陆哥哥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嫌我是个拖油瓶了？”

乔一眼睛本来就长得好看，就像小时候那样大而明亮，对视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看到了天使，干净而澄澈。所以撒起谎来，可信度极高。他怯生生地瘪嘴，然后露出自卑的表情：“姐姐，我刚刚真的就只是拜托陆哥哥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你而已，我说等我康复回国要好好报答你，哥哥他是不是不想我以后再纠缠你了？如果是这样，我不会阻拦你的幸福的……姐姐，你和哥哥回国去吧，没事我不会打扰你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舒落气得浑身发抖，震惊地看向陆尧年。“陆尧年，我弟弟从来不撒谎，他是这世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孩子，小时候连一只虫子都舍不得伤害，怎么会挑衅你？你如果不喜欢他你就直说，我可以不和你谈恋爱的！”

“舒落！”

陆尧年腾地站起来，周身气压降得极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舒落紧紧攥着乔一的手，表情坚定：“我知道，这顿饭你自己慢慢吃吧，我们这些拖油瓶就不给你添堵了！”

说完，她拉着乔一走出餐厅，步伐加快：“乔一，你忍一忍，姐姐这就送你回医院！”

陆尧年看着桌上一口未动的菜，耳边是服务员的提醒：“先生，菜上齐了。”

愤怒地全部扫落：“滚！都给老子滚！”

想他陆尧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瘪，好你个颠倒黑白的臭小子，好你个眼瞎的舒落！那个乔一，年纪小小，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诬陷他，真是活腻了！陆尧年表情阴翳，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吓得服务员一连退了好几步，不敢再靠近。发泄完，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按在桌上，然后脸色阴沉地离开。回到医院，乔一嘴角始终噙着得逞的笑，在病床上，可怜兮兮地跟舒落撒娇：“姐姐，今天晚上就在医院陪我，不要回去好不好？”

舒落替他掖了掖被角，有些为难。虽然刚刚她是很生陆尧年的气，也说了不跟他谈恋爱的重话，但那只是气头上的口不择言，横竖陆尧年都是为了他们的事和乔一而来，她如果真的不近人情地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好像有点过分了。于是她退而求其次：“姐姐等你睡着了再走好吗？”

乔一声音哽咽：“姐姐是要去找陆哥哥吗？”

舒落沉默，良久“嗯”了一声。“他一个人在酒店，我怕他无聊。”

“可是我都一个人在医院两年了啊……”乔一眼神黯淡，长睫轻轻垂下，像只被抛弃的宠物，失落地盖住瞳孔。“我每天夜里都是这样抓着被子，在想念姐姐的煎熬中度过，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肯陪陪我吗？”

“乔一……”“你有很多个夜晚可以陪陆哥哥，可是我却没有很多个夜晚可以见到姐姐。”

乔一的话再次触碰到舒落内疚的神经。她犹豫片刻，点头：“好。”

陆尧年生气地回到酒店，一个人神经似地在房间里踱步来踱步去，心里有股无处发泄的邪火。他堂堂陆尧年，怎么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玩得团团转了呢？烦躁地解开外衣，陆尧年穿着单薄的衬衣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冷漠地俯视着城市下方的繁华夜景，眼神越发阴鸷。思考再三，他还是拿起手机打给舒落。乔一已经睡着，舒落被手机震动声吓了一跳。她偷偷瞥了眼乔一，见他没醒，赶紧躲到外面走廊去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