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不是求救，而是告诉舒落厉霆在陆尧年公司的眼线。“舒落，我偷听到厉霆打电话，陆氏彩妆新品泄露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唐宁和宋杨两个人做的。”

“他们俩？”

舒落微微愕然，恍然大悟，“难怪他们死活都不肯在实习期满之前离职，原来是心术不正，这段时间倒是把他们给忘了。”

“嗯，还有一件事，我怀疑……”王若恬谨慎地左右看看，确定这时候没人来，才敢开口，“我怀疑蓝婷和厉时年认识，而且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蓝婷和厉时年？！”

这一点舒落倒是没想到。她花了好几秒时间去消化，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听到王若恬在那边慌慌张张地说：“有人来了，舒落，你告诉陆总，如果他想搞清楚个中原由，凭我在厉霆这里的地位怕是很难查出来，还不如让他直接去问赵董。”

说完，王若恬急匆匆挂了电话。舒落立马把这边的情况告诉给陆尧年。有了怀疑目标，陆尧年排查起来就比盲目寻找要快得多。陆尧年让闻思去保安室调出这些日子以来唐宁和宋杨所有的行动轨迹，果然发现唐宁鬼祟进出过研发室的视频。闻思看着监控，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们俩……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陆尧年环着胸，眼神晦暗不明：“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毕业之后没去过什么大公司工作过，以为这种事抓到了最多就是开除拿不到工资，一种，是厉霆给他们开出了让他们难以拒绝的条件，让他们甘心铤而走险。”

“什么样的条件让他们连犯法都不怕？”

“谁知道呢？一笔巨款，一份前程，人只要贪婪起来，什么都有可能。”

陆尧年领导一个集团这么久，什么样的人都见过，陆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为了个人利益出卖公司集团利益的小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表现得相当平静：“把证据收好。”

闻思一边把视频下到U盘，一边不理解地问：“这俩胆子可真够大的，明明计划都已经失败了，肯定知道您会有所察觉啊，为什么还呆在陆氏不走？在等着被我们抓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厉霆不让他们走，想让他们留下来窃取更有价值的情报，所以我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不把证据交给警方吗？”

“现在交？”

陆尧年露出算计的眼神，“太便宜他们了。”

蛀虫已挖，蛀虫的饲养者也已经暴露，至于蛀虫怎么想的，陆尧年并不想深究。他只想在最合适的时机，以一种最惨痛的方式完成他的回击。除掉一个心腹大患，陆尧年心情大好，晚上约了舒落一起到外面餐厅吃饭。舒落全程心不在焉。“你怎么了？感觉失魂落魄的。”

舒落欲言又止。被人敲诈了，情绪能高得起来吗？她想要跟陆尧年说苏齐墨的事，但是又怕把事态闹大，刺激苏齐墨，反而保护不了乔一，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正在犹豫的时候，陆尧年突然接到一通来自S市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很焦急：“陆总，您快来一趟S市吧，赵董她晕倒了！”

陆尧年吃了一半的饭顿时没了心情，黑着脸就带着舒落连夜赶往S市。这也是舒落第一次知道，每一个成功的女商人背后，都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努力。见到赵雪梅的助理杜城，陆尧年一边急匆匆地往病房走一边冷着脸问他：“怎么回事？我妈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杜城叹了口气：“她是这么跟您说的吧？其实她一直都有高血压，只是没告诉过您。”

“高血压？”

陆尧年停下脚步，完全无法把这种中老年高发疾病跟自己那活蹦乱跳特能作死的母亲联系起来。杜城解释：“赵董常常跟我说，您在彩妆这块走得实在是太艰难了，作为您的母亲，她也想为自己儿子的梦想助一份力，她注意到您在销售渠道这一块被臻鼎卡住了喉咙，所以想替你开辟一条新的渠道。这些日子她加班连轴转，一来是想为您打开S市的市场，二来和陆董两个人国内外到处跑，去为您谈排名第一第二的连锁商场，这不，在连续三十多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状态下，她还是累倒了。”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她不让啊，我有什么办法。而且我知道陆氏彩妆是您的梦想，所以其实私心也希望赵董他们能谈下除臻鼎之外的其它连锁品牌，谁知道……”“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人已经醒了，不过医生说最好还是静养一段时间，别让她太累太激动。您一会儿去看她的时候，态度尽量平和一点，别跟以前似的，一言不合又和她吵起来。”

“嗯。”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刺激，很难闻。赵雪梅几十年来一直被陆安国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时连划破根手指都要嗷嗷叫半天，这次身体出这么大状况却能忍住不告诉陆尧年，陆尧年心疼得都要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