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落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突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账号发布了一篇博文。博文的内容很短,大意是说她这本小说已经创作到了厌烦期,无意再继续写下去,于是她决定从今天开始封笔,这本小说也将无限期停更下架。博文一出,粉丝群里引起剧烈骚动。之后便是各路亲朋好友来问她怎么回事。秦臻、楚曼曼、赵雪梅……大家轮番上阵,舒落脑子被吵得嗡嗡一团乱。没办法,她只能新注册一个小号,解释自己才是真正的舒落,小说下架不是她的本意,是网站新老板的决定,她没有创作厌烦。只可惜没有认证的小号发出的声音就像石沉大海,连浏览量都不超过十位数。唯一的一条评论,是有人骂她是哪里来的糊逼,居然敢冒充人家原作者。舒落无力地把脸埋在掌心,不断思考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拿回“孩子”。整整一天,被订婚的喜悦充斥头脑的陆尧年在看到热搜的那一刻,才想起自己昨天竟然忘记问舒落质问网站的结果。闻思看着报道表达出深深的不理解:“这书写得好好的,怎么说不写就不写了?陆总,舒落小姐这是在搞什么鬼?”
陆尧年神色凝重,关闭电脑起身:“走,跟我回家一趟。”
到家的时候,舒落正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思考,谁来敲门也不理。楚曼曼焦急地守在门口,看到陆尧年回来,连忙把他拉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啊?把自己锁在房间一上午了,谁敲都不开门,你们俩不会是吵架了吧?”
“胡说八道,我俩感情好得很。”
“那小说怎么不写了?”
楚曼曼翻到舒落那条微博,底下的评论已经没法儿看了。“本来以为是一个甜甜的爱情故事,结果作者这么不敬业,三天两天不是下架就是屏蔽,搞什么啊!”
“说不写就不写了,那我们之前花的钱怎么办?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退钱!”
整个评论区的惨况,用“群情激奋”来形容也不为过。陆尧年隐隐感觉不对劲。舒落的书明明是被网站强制下架的,她为什么要发布这样一条声明,这不是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吗?他神色一深,敲了敲门:“落落,开门,是我。”
听到陆尧年熟悉的声音,舒落猛地回神。方忆暖做那么绝都是因为陆尧年,仅仅和陆尧年订婚是不够的,她还得从方忆暖手里拿回小说的版权。想到这里,她对着镜子调整微笑,看看哪个表情显得更楚楚可怜和绿茶,确定好之后打开门,像阵风一样扑进陆尧年怀里,带着哭腔开始装:“尧年,怎么办?你帮帮我……”陆尧年从没见过这样的舒落,手僵在半空,心疼地问:“怎么了?”
舒落把来龙去脉说给他听,陆尧年震惊地张张嘴:“你是说,你们网站的新老板是方忆暖?”
“嗯。”
舒落委屈地点头,假装去擦眼角刻意挤出来的眼泪。然而在听到方忆暖的名字后,向来只站在舒落这一边的楚曼曼却开始摇摆了:“舒落,你确定吗?我觉得忆暖她不是这样的人,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人很好的。”
舒落愣了愣,心里一凉。有点难过楚曼曼竟然不相信自己。果然这半路认识的情谊还是抵不过人家一起长大的情分。她看着楚曼曼,认真点头:“我确定,我和她已经在编辑部见过了,她很肯定地告诉我要对我的书进行雪藏封存,而且五年内我不能再创作小说。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们吗?还有微博上那条博文也不是我发的,账号已经被公司拿走了,我现在百口莫辩,读者们都在骂我,你们如果还不相信,就陪我回公司看看,看看那个新老板到底是不是方忆暖。”
“我信你。”
陆尧年开口。原本还在兢兢业业扮演绿茶的舒落猛地看向他,怔忡几秒。他摸着她的脸,目光柔和:“我信你,你不会拿你的心血开玩笑。”
楚曼曼嘟哝着嘴,摇晃双手:“哎呀,舒落,我也不是不信你,就是忆暖在我们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很和善,你突然说她那么坏,我有点接受不了嘛……”“我知道。”
别说楚曼曼了,就连她这个仅仅和方忆暖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都不相信。她也是这几天反复回想,才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陆尧年拉过舒落的手,神色认真:“别想了,这件事我会解决好的,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安心准备我们订婚的事好了。”
“订婚?”
“订婚!”
楚曼曼和闻思异口同声地惊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问:“你们什么时候订婚?不对,你们什么时候决定订婚的,怎么没有人告诉我们?”
“昨天决定的,现在告诉你们也不晚。”
陆尧年说着牵起舒落的手,和她十指紧扣,“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初五,你们去准备准备。闻思,你去拟一份宾客名单,舒落不喜欢社交,只邀请亲朋好友就够了。楚曼曼,我看你每天在家闲着也是闯祸,干脆场地布置和其它细节都交给你去办。”
“那你呢?”
楚曼曼高兴地接下任务,一张脸笑得像盛开的花儿。陆尧年眼神一深,冷冷开口:“我去见见方忆暖。”
木读文化有限公司。一片萧条的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方忆暖新定的办公桌还没到,整个十五层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A4纸和乱七八糟的垃圾残余。保洁阿姨正在清扫卫生,方忆暖手上拿着设计图纸,和几个装修工人说要把进门的那面文化墙打通,改造成员工的休闲吧台。舒落看着这个来过无数次的地方变成一个一点文化气息都没有的空壳子,心中空落落的,有种揪心般的钝痛感。看到陆尧年带着舒落出现,方忆暖微微皱眉,一点意外的样子都没有。摆摆手,她让包工头带着装修工人离开,气定神闲地开口:“知道你会找我,但没想到会那么快,好歹等我把这里装修完,让你有个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