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办法？”

陆奶奶长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说你，要学识有学识，要模样有模样，要家底有家底，你用什么方法去争去抢不好，偏偏用这些旁门左道，你越这样，尧年越不可能喜欢你，你把他推得越来越远对你有什么好处？”

“奶奶，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但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求您救救我，我发誓，我发誓只要您这次帮我，我以后绝对不这么干了！”

方忆暖哭得声泪俱下，要不是知道做坏事的人是她，别人看见了还会以为她才是受害者。陆奶奶对方忆暖的滤镜太重，看她哭成这个样子，免不了觉得她可怜心疼。她想了想，有了主意：“你这样，等尧年质问你的时候，你就说全是我让你这么做的，我是他亲奶奶，他总不至于为了那么个女人就跟我断绝关系吧？”

“把责任全推您身上？这行得通吗？”

方忆暖有些犹豫。陆尧年不是个傻子，不可能随便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推脱说是陆奶奶吩咐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陆老太太看方忆暖这副样子，气愤地跺了跺脚：“那你现在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方忆暖咬着下唇，摇摇头，“没有。”

“那就照做！”

舒落在F国整整养了半个月的伤，期间乔一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促她快点回国，可她为了不让乔一担心，隐瞒了受伤的真实情况，乔一真以为她在F国和陆尧年你侬我侬的度假，一颗心都堵到了嗓子眼。舒落回国的那天，小小的出租屋里弥漫着酒气。乔一睡在舒落的床上，抱着她平时睡觉喜欢抱的那个娃娃，喝得酩酊大醉。舒落气得直接掀了他的被子，把他从床上拎起来，“臭小子，你翅膀硬了是吧？还学会宿醉了！”

“姐姐？姐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一一个激灵回神，然后充满怨念地抱过她，力度大得像是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姐姐，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不回来了呢……”“谁说我不回来的？这就是你放纵自己的借口？”

舒落随脚踢走一个空酒瓶，脸憋得通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没想到你也这么不听话。”

“姐姐，我都快二十一了……喝个酒而已……”也对哦，他都快二十一了。舒落神色讪讪，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是她习惯了一直把乔一当成小孩子看待，忽略了人家也是个成年人的事实。她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找台阶：“二十一怎么了？二十一你也是我弟弟，喝得家里一屋子酒气，以后哪个好姑娘肯嫁你这样的酒鬼？”

“我不要别的好姑娘，我就要姐姐。”

乔一收紧手臂，下巴可怜巴巴地搁在舒落的肩膀上，“我回国这么久了，你不是在培训班学习，就是出国半个月不回来，老是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房间里。姐姐，我们都分开好几年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想你，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乔一越说越委屈，声音哽咽。舒落准备了满肚子责备的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冷落乔一太久了，心里的愧疚满满溢出胸口。她叹了口气，轻拍了拍乔一的后背，温柔地说：“姐姐怎么会不想你呢？这段时间确实是姐姐忽略了你，接下来……接下来姐姐没什么事了，一定好好陪陪你。”

“真的？”

“当然。”

乔一欣喜若狂，松开舒落，急匆匆地跑到卫生间开始洗漱，一边手忙脚乱的忙活，一边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沫对她说：“那姐姐你今天陪我去应聘吧，我找了个兼职，给一个女高中生当家教，听说那个高中生是你的书迷，你陪我去，能面试上的可能性更大点。”

“兼职？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兼什么职？”

舒落趴在卫生间的门口，小脸皱得死紧。乔一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我不能让赚钱的压力落在你一个人身上啊，给高中生上课又不是什么体力活，不累的，三百块钱一个课时呢。”

“这么多？”

这比她码字挣得快多了。舒落有点儿嫉妒，“果然还是脑子好的人赚钱容易。”

“你脑子也好啊，姐姐在我心里就是最聪明的。”

乔一吹了舒落一通彩虹屁，迅速把自己收拾成了一个阳光少年的模样，和舒落一起出了门。而此时的陆家，不同于舒落那边的轻松和谐，是另外一副沉重的光景。陆尧年坐在客厅，穿着烟灰色的家居服，一只手支着眉角，一只手敲打着沙发扶手，修长的双腿慵懒地交叠着。然而那双凌厉的眼，却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悠闲。对面，是跪在地上的方忆暖，战战兢兢地低垂着眼。他沉默后开口：“你知道我的脾气，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来问？”

方忆暖惊出一身冷汗。她虽然和陆尧年从小一起玩到大，但知道他真的发起火来，谁也不敢多说半句。“尧年，我错了。”

“错了？”

陆尧年冷笑，勾唇，“哪儿错了？”

“james的确是我派去的，可这是陆奶奶让我做的。”

方忆暖心惊胆战地撒着谎，时不时偷看陆一眼尧年，不确定自己的说辞能不能让他相信。陆尧年眼睛动了动，抬眸，眼中的寒意瞬间落在方忆暖身上，“你是真有本事，居然敢把脏水往我奶奶身上泼，奶奶她再不喜欢舒落，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来，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我真的没骗你！”

方忆暖跪着往前面走了两步，声音带着哭腔，“不信你问问陆奶奶，这么大的事，我敢撒谎吗？”

“暖暖说的没错，就是我让她去做的！”

听闻消息的陆奶奶在萧姨的搀扶上从楼梯走下来，适时出声帮方忆暖开脱。她一脸威严地说：“我就是看不惯那个舒落，所以才让暖暖出手的，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