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一在撩动的窗帘透进来的阳光里,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到的床上,头疼欲裂,难受地拍了拍后脑勺。耳边细微地传来一阵女人浅睡的呢喃:“乔一,别闹……”声音里有独属于年轻女性的娇嗔和软弱。乔一猛地一咯噔,难以置信地转过头。他看到在自己床的另一侧躺着一个未着寸缕的女孩。女孩皮肤白皙,身材曼妙,侧脸秀气甜美,小巧的鼻子泛着羞涩的红。不是薛雪儿是谁?天哪!她怎么会在这里!昨晚发生的一切像电影默片一样涌入脑海,乔一大惊失色。他居然……背叛姐姐了?他张着嘴,后悔、懊恼、愤怒,各种情绪转瞬就将他淹没,恨不得捶死自己。他怎么可以睡除姐姐以外的其他人!冷着脸推醒薛雪儿,乔一愤怒地质问她:“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薛雪儿正做这甜美的爱情梦,梦里的乔一满心满眼都是她,会对她笑,会吻她,会对她说我爱你,还会带着她周游世界。可睁开眼,眼前只有冷漠和怒不可遏的乔一。“乔一,你、你醒了?”
薛雪儿抓着被子遮住身体,战战兢兢地坐了起来,“昨天晚上……”“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乔一提高了音量,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把薛雪儿给撕碎。薛雪儿从来没看过这么可怕的乔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他,抖着声音解释:“是舒落姐姐让我有空来看看你,她给了我你家的密码,我听说舒落姐姐要和陆总结婚了,我担心你状态不好……”“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来了?”
“对不起……”薛雪儿柔弱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乔一盛怒的眼睛。乔一却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你来就算了,不会走吗?为什么要留下来过夜!”
薛雪儿下巴吃痛,盈着泪水解释:“你昨天晚上喝醉了,一直拉着我,还……”“我以为你是姐姐,我一直是叫的是姐姐!薛雪儿,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让我睡了你,让我负责!”
乔一气到失去理智,说出一堆渣男言论。薛雪儿猛地放大瞳孔,不敢相信这些毁三观的话是从她倾慕多年的男神嘴里说出来的。这还是个男人吗?她咬咬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奋力一推,把乔一推倒在床边:“你混蛋!”
她委屈地怒骂:“是我逼你睡我的吗?你认错人,夺走了我的第一次,还反过来指责我?乔一,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也是有自尊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所以你根本就用不着推卸责任!”
昨晚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是她贪恋他虚假的宠爱,贪恋他透过她给别人的温柔。他眼神里那种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唯一的倾慕的孤独感,让薛雪儿明知道是个坑,也在义无反顾地往里跳。她敢爱敢恨,绝不后悔。可是她不能接受乔一把她想得那么肮脏龌龊!这是在侮辱她的人格。她抱起自己的衣服,忍者眼泪,倔强地咬着下唇一件件穿上。乔一看着她撒着怨气的粗鲁动作,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连忙跟着起身,也在一旁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然后拉住薛雪儿。“对不起,是我混蛋,我刚刚太着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薛雪儿咽下喉头的哽咽,转过头,通红的眼睛直视乔一:“你不用道歉,本来你就已经明确地拒绝过我很多次,是我不肯死心,一直想要等你回心转意。你不欠我的,是我自己犯贱。”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听到一个好姑娘说自己犯贱,乔一越发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很过分,着急地否认。横算竖算,都是他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他把薛雪儿当成舒落睡了,夺走了人家重要的第一次,本身就是一种侮辱的行为,怎么还能说出那些混账话呢?这要是姐姐知道,会不会自责没有把他教好……“真的对不起,能不能不要往心里去?”
他难得用这种软化的态度跟除舒落以外的女性说话,薛雪儿别开头,更加委屈了。“乔一,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从大一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我对你的仰慕并不因为你生病休学而中止,相反的,因为很长时间看不到你,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深,对你的喜欢也越来越多。”
“在我心目中,你就像神祇一样高不可攀。你聪明、阳光、人缘好,喜欢你的女生很多很多,不止我一个,所以当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和我分享你的情感秘密时,我就算心疼,我就算嫉妒舒落姐姐,我也没有憎恨过你。”
“可是你刚刚的行为太伤人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将心比心一下,我喜欢你的这颗心,和你喜欢舒落姐姐的那颗心是一样的啊!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呢?”
薛雪儿瞳孔地捂着胸口,流着眼泪质问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