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李成元兴奋的站起来,虽然草原上有吃不完的羊腿,可最大的希望还是尽早回归故里,留在这儿,说好听的是作客,实际上是阶下囚,事事看人脸色。“那当然啦,父汗平时最宠我了,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
女孩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自然会讨人欢心,李成元选择了相信,觉得自己回到中原指日可期,但还是问了一句:“颉利可汗什么时候能班师凯旋呢?”
杨钰儿低头想了想说:“父汗这次抱定了马到功成的决心,征讨薛延陀与回纥,带了十五万大军,应该很快就打完了。”
这话可有点大了,薛延陀与回纥两个部落处于苦寒之地,气候恶寒,那里的人天生就悍勇善战,二者联手,实力上虽然还不足以动摇突厥根基,但要彻底铲除,绝非易事。李成元也并未当真,反正草原上的仗打多久,死了多少人,和他没一毛钱关系,只要颉利可汗不垮台,他就能混下去。一直聊到日落时分,杨钰儿打了个哈欠,起身道:“和你聊得很开心,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娘该着急了。”
“好吧!”
李成元表示同意,两人旋即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又隔了三五日,执失思力得出空闲,继续教李成元射箭的本事。半个时辰下来,李成元累的气喘吁吁,胳膊酸麻,在离他六十步远的靶子上插着寥寥几支箭,显然成绩不佳。“唉,把腰直起来,别总撅着个腚。”
“射箭时要专心致志,保证下盘平稳,腿不要晃,跟没吃饭似的。”
严师出高徒,执失思力不厌其烦的教导着,某人总算有了点进步,主动请求道:“师父,练了这么久,咱歇歇吧。”
“行,这不是着急的事,得慢工出细活。”
说着同时,执失思力席地而坐,端着手里的紫砂壶闻了闻,一脸满足的表情。现在,他又迷上了李成元带来的炒茶,喝一口那叫个甘之如饴,齿颊留香,简直欲罢不能。如今草原上气候逐渐转好,不再需要烈酒暖身,茶的确更适合用来解渴,比水有味道,又不会像酒那样喝醉上头。由此,他不禁对这个徒弟越发看好,小小年纪,除了不会怀孕,好像什么都知道一些,见识远超他们这些混了半辈子的人。“徒儿啊,师父这茶快喝没了,明天再拿点来。”
“好嘞!”
李成元应了一声,转回身,却见杨钰儿朝这边走来,连蹦带跳的,兴奋的挥手道:“小元子,别苦哈哈的练箭了,和我去玩吧。”
最近,李成元和这小丫头混得很熟,唯一苦恼的是,称呼不固定,杨钰儿一会儿叫他小成子,一会儿小李子的,搞得他都快忘了自己叫啥了。一露面,杨钰儿扯着李成元就跑远了,执失思力想拦都拦不住,可又一想,这么大的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由他去吧。跑出半里多远,李成元的挣开杨钰儿的手,质问道:“你真没个眼力见,我和师父学射箭呢,来捣什么乱?”
“怎么,本姑娘好意拉你出来玩,还不领情,非得出一身臭汗有瘾?”
翻了个白眼,杨钰儿指着自己牵来的两匹马,得意的道:“我教你骑马吧,学会了你想去哪都行。”
“你能行吗?”
李成元很不屑,就凭她能从马上摔下来的技术,估计也是个半吊子,愣充大瓣蒜。“嘿,你别门缝里看人,本姑娘的马术可是一顶一的厉害。”
说完,为了给自己正名,杨钰儿翻身而上,皮鞭只在空中一挥,声音脆耳,坐下那枣红马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扬起前蹄,欢快的跑起来,在周围绕了整整一圈才停。“怎样,比你厉害吧?”
得意一笑,杨钰儿以潇洒的动作落地,并把两匹马都牵到李成元面前:“挑一匹吧,送你了!”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李成元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虽然他用酒水换了不少好马,但无一例外的送回了中原,而且这两匹马外形俊朗,腿脚强健有力,连他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是上等货,不要太可惜了。他本来想选那匹黑马,但人家压根不把他当盘儿菜,傲娇的仰起头,一脚将踹翻在地,肋骨差点断了。相反,杨钰儿骑过的那匹枣红马生性温顺,平易近人,上手很容易。李成元骑上慢跑了一圈,杨钰儿很大方的道:“打今儿起,小红就归你了,要好好待它啊,别饿瘦了。”
“放心啦!”
李成元打了包票,有了代步工具,他爱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它吃不饱。接着,二人骑马闲逛,不知不觉的到了牙帐附近,杨钰儿老远就朝一个鬓角斑白,脸上写满‘故事’的妇人打招呼。“你认识她?”
李成元下意识问道。这下,轮到杨钰儿吃惊了:“你们前朝的萧皇后,你都不认识?”
“嘿,还真不认识!”
李成元无语,他穿越过来时,隋朝都灭亡了屁的,萧皇后几经辗转,来到了漠北安身,上哪见去?再者,中原的皇后可是母仪天下的象征,岂是一般人相见就见的?话虽如此,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眼下的萧皇后生活大不如前,经历诸多风雨,已是年近六旬,容颜衰老,不复年轻时的光彩亮丽,连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缝制的。了解到这些,李成元不禁想了后世的一些谣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把杨广的皇后萧氏定义成了烟视媚行,红颜祸水级别的美人。还给人家按了个‘六味地黄丸’的名头,说她自杨广归天后,宇文化及、窦建德等反王,都被她的美色倾倒,甚是迷恋,心甘情愿拜在石榴裙下。可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夸张的在后边,贞观四年,萧皇后被大唐以礼迎回长安,连李世民见了她都把持不住,与之共度春宵。这谎撒的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不仅胡说八道,而且乱了伦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