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是经过各地州县,推选上来的学子。”
“第三种情况,皇帝临时起意,要选出一批人才,补充各地的官员,会特别增加考试,不论出身贵贱,都可以参加。”
“有幸入选的学子,依次被分为:秀才,进士、明经、明法、名算等等.”李成元并没有瞎掰,唐朝的科举等级,秀才被列为第一等,堪比状元郎,谁能考上,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但说实在话,由于考题比较困难,有唐一朝,没几个人考中的,大名鼎鼎的狄仁杰,也是明经出身。由于比较难,很快便形同虚设了,进士是事实上的最高等级。等到明清时期,渐渐颠倒了,除去童生之外,秀才是最低一等,然后是举人,进士依次递增。“哇,里面这么多门道啊,够复杂的。”
杨钰儿听得似懂非懂,晃着小脑袋道:“我们突厥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谁比较能打、谁马骑得好、谁弓箭射的准,谁便能被人称颂,得到重用。”
正说着,她忘记了看路,忽然哎呦一声,被撞了个趔趄,没好气的道:“谁啊,走路没长眼睛啊?”
李成元抬起头,只见一个二十来岁,身着儒衫,衣冠楚楚的男子站在面前,眉头紧促,显然很不高兴。明知道是己方理亏,他便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抱拳道:“兄台见谅,是我这位朋友走路不小心,冲撞了您。”
话音落下,那男子眯着眼,阴阳怪气的道:“被个小姑娘撞一下,本公子的确不疼不痒,可她踩脏了我的靴子,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说着,探出了那只右脚,崭新的靴子上确实沾了些土,应该是刚才不小心弄上去的。李成元想了想说:“兄台既然宽宏大量,鞋脏了一点而已,擦擦就好了嘛!”
但那人似乎不打算罢休,讥笑道:“你说的轻巧,本公子可是这次科考的进士,要穿着这身入宫,接受陛下召见的,靴子脏了,丢人的不是你对吧?”
“不过,念在这丫头年纪小,我也没时间和你们打哈哈,让她蹲下把我的靴子擦干净,就不计较了。”
这个要求,属实过分了,杨钰儿是突厥的公主,颉利可汗的掌上明珠,自小娇惯,哪受得了这个,气的牙根直痒痒,破口就骂:“这把你给能耐的,谁裤腰带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让姑奶奶擦你的臭鞋,怕不是活在梦里吧?”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啥人学啥人,整天和李成元这个不正经的人待在一起,她学了很多,连骂人都透着犀利,花样频出。李成元忍着笑,也觉得痛快至极,但眼前这人自称是入选的进士,以后没准能做大官的,权衡下利弊,还是不惹为妙。此刻,那男子的脸完全成了茄子色,已经止不住怒意,冷哼道:“你们这些没眼力的草民,本公子出身范阳卢家,如今又是陛下钦点的进士,等我穿上官衣,就不怕我秋后算账,找你们麻烦?”
还没正式做官,性子就如此刻薄,锱铢必较,想来也不是什么惊世大才.而且,两次从他口中听到进士一词,李成元觉得奇怪,这条路离朱雀街不远,要想看榜文,这里也是必经之地。但问题在于,没等看到榜文,这自称是范阳卢家的考生,怎么知道自己榜上有名?难不成,他对自己的才学自信,还是说未卜先知?疑问在脑海中打转,李成元便脱口而出:“兄台,没等看到榜文,就断言自己能够高中,为时尚早吧,做人低调点好。”
“呸,你懂什么!”
“我家与当朝宰相裴寂交情匪浅,送了重礼,早通过气了,今朝进士榜上,必然有我一席之地!”
说着,男子傲然的抬起头,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所以,本公子迟早是要吃皇粮的,让你们给我擦鞋,算是抬举了,别不识好歹!”
“如果这小姑娘不愿意,你来也行。”
敢把贿赂朝廷重臣,以获取进阶之道的丑事,说的如此随意,李成元还头一次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要他折节下腰,做有辱尊严的事,那绝不可能。事已至此,李成元耐着性子说道:“兄台,做人留一线,别太刻薄,歉我们已经道了,咱们就此别过可好?”
“小子,轮得到你来教育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本公子不仅脾气刻薄,而且有刻薄的资本,你个布衣贱民,能把我怎么样?”
“今天不让我满意,你们就别想走,反正早去晚去,科考的皇榜上必然有我的名字。”
“是吗?”
就在这时,李成元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冷笑道:“小伙子,这里是京城,劝你好自为之,收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