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翎感觉有些不对劲,皱着眉道:“你下山惹事了?”
白芍连忙否认道:“哪有啊。”
心中却想:本以为此事会在炼丹突入腾云境后才败露,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明明放了张虎周豹一马,而且笃定那俩人不会将事情闹大。
可仅仅前后脚的时间就闹到了宗主那里。
“给我老实呆着。”
夏侯翎撂下一句话,便打开房门,看着仙鹤问道:“这么晚了,有事?”
仙鹤沉声道:“奉宗主命,白芍违反门规,立即受缚压往主峰!”
余光一扫,见白芍就站在夏侯翎身后,仙鹤作势便要冲过去拿人。
夏侯翎连忙伸手拦下:“且慢。白芍到底违背哪条门规,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老朽不知,但听宗主之意是同门操戈。”
仙鹤说完,直视夏侯翎道:“还请夏侯宗主不要让老朽难做。”
“那倒不至于。”
夏侯翎冷声道:“不过,白芍乃是鹤前辈亲自引荐加入本宗,也偶有往来。同门操戈乃是大罪,就算他平日登徒子了些,也不至于同门相残吧。”
仙鹤叹了口气道:“老朽之前也认为是误会,但太乙堂张虎周豹人证物证俱在,二人身上也的确遍布白芍气息,这才让老朽深信不疑。”
“太乙堂?”
夏侯翎眉头一皱,转过头揪着白芍耳朵,瞪着眼睛道:“你与那二人有瓜葛?”
难不成是桓剑熙那家伙搞的鬼?
白芍双手一摊,无奈说道:“是有点瓜葛,但事情并非如师姐与鹤前辈说的那般。”
夏侯翎皱着眉道:“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白芍道:“是那二人先…”
话还未讲完,便被仙鹤打断道:“个中是非曲直,还是去宗主那说罢,宗主雄才大略、明察秋毫,一定会有满意的定夺。”
“我看兄长是糊涂了。”
夏侯翎冷哼一声,道:“不劳烦鹤前辈,我与白芍前去便是。”
“不妥。”
仙鹤摇摇头:“白芍是玉女堂唯一的弟子,更与夏侯堂主颇为…亲近。若夏侯堂主同去,恐偏私。”
说完,便又上前一步,背上一根鹤羽幻化成一根细绳,随即卷成索套状。
“笑话!”
夏侯翎气场全开,一指灵气打出,直接将那绳索击了个粉碎,喝道:“凭只言片语便要像对待囚犯一般捆人,简直荒谬!”
“夏侯堂主!老夫是奉宗主之命,还请自重,不要一时感情用事,犯了大错!”
仙鹤展开气场,与夏侯翎对峙起来。
夏侯翎针锋相对:“白芍在本宗没什么人脉,更没什么师兄弟,若就这般被压了去,太乙堂人多势众,白芍岂还有活路!”
白芍见夏侯翎没问任何缘由就处处维护自己,心中满是感激。
仙鹤却是寸步不让:“那也是白芍违背门规在先!”
“贫道无意与鹤前辈对抗,只希望同去罢了。”
夏侯翎环环相扣道:“白芍乃是本堂唯一的弟子,更是天纵之资,若是因误会被废了经脉,不仅是本宗损失,更是人界的损失!”
仙鹤闻言也有些犹豫:“这……”
夏侯翎见状,忽然笑了笑:“鹤前辈不同意也无妨,以贫道的功力,除了宗主与上官长老,这宗门内怕是还无人拦得住。”
这话倒是事实。
仙鹤如今是晖阳境初期,至于夏侯翎早就是晖阳中期了,而且剑法也是大成,发怒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了想,仙鹤叹了口气,道:“罢了,情理上也说得过去,那就随老夫同去。”
仙鹤在前引路,夏侯翎与白芍紧随其后。
一路上,夏侯翎探出双指搭在白芍肩膀上。
仙鹤回头看了一眼,提醒道:“夏侯堂主莫要耍什么花样。”
夏侯翎冷声道:“不劳鹤前辈费心。贫道只是亲自压着这登徒子,防止他逃跑罢了。”
闻言,仙鹤点点头,继续在前引路去了。
实则夏侯翎正通过指尖给白芍传音:“老实告诉我,到底违背门规没有?别让我信错了人。”
白芍发觉搭在肩上的指尖竟有些微微颤抖,心下颇为自责,忙道:“师姐放心,要违背门规也是那两人。师姐处处维护我,我又怎会给师姐丢脸?”
听完,指尖的颤抖缓缓消散,轻柔的声音飘了过来:“算你有良心。”
不一会儿,众人便抵达主峰峰顶。
之前因击溃妖族大军有功受嘉奖,白芍来过一次。
若说叩剑宗群峰林立,主峰无疑是最为雄伟的那一座。
过了中天门,两座大殿依序而立。
此时天色已暗,白芍见殿外几乎没人,再一感知,殿内也几乎没什么气息,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宗主并未将事态扩大。
一人二鹤步入殿内,数道目光投了过来。
宗主夏侯轩居中负手而立,白芍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老熟人了。
他旁边那位头发斑白的老者倒是没见过,但这家伙如炬的目光便知不是一般人。
再旁边就是桓剑熙了。身后跟着两个师弟,地上则是躺着张虎周豹二人。
白芍不禁一愣:“这俩货怎么这样了??”
难不成是……!
一瞥过去,桓剑熙正盯着这边看,笑得十分奸诈。
果然是他搞的鬼,没想到他为了栽赃,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夏侯轩还未说话,身旁的那位老者先开口发难:“夏侯堂主真是稀客啊。没想到夏侯堂主平日宗门事务都懒得过问,如今竟为了一个初入宗门的小杂毛亲自前来,想必这杂毛的地位果然如传言一般不凡吧。”
白芍起初还思考这老头是上官渊的可能性。
但如今这货一开口便否掉了这种可能性。
上官渊既然是剑术第一人,自然不会是这等气质。
而且看那贱笑的样子,好像和桓剑熙如出一辙。
夏侯翎刚要开口回怼,就听白芍上前一步,毫无惧色地回道:“哪有前辈厉害,不等宗主讲话,前辈一个堂主就能大放厥词。”
“你…!”
那老头被白芍说得脸色发紫,本想一掌打过去,奈何夏侯轩在一旁看着,只得强自忍住,冷声问道:“小杂毛,你认得老夫?”
“本是不认得。”
白芍一笑:“不过前辈讲话时的表情倒是与桓剑熙师兄的贱样如出一辙,想不认得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