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岚知道,这抽签对结果的影响并不大。
毕竟此次论道不动用灵气,只比试剑招,而且是循坏赛。
三名弟子不论怎么比,都是一共三场。
但对于私心而言,她还是希望白芍可以打第一场和第三场。
这样一来,中间第二场就可以在场下休息。
众目睽睽之下,秦梦岚纤手伸入箱中,取出了两个纸签,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了夏侯轩。
夏侯轩将纸签接过,又从怀中取出一件法器,一同交给了坐在最边上的岳德海:“本次论道,由于太乙堂不参加,为保公平起见,抽签结果就由太乙堂主揭晓。”
岳德海依旧像个受气包一般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台前,将那法器对着两个纸签一照,两道光束立时浮于空中。
“第一场比赛,寂灭堂宋凌鹏对阵玉女堂白芍!”
此言一出,台上的封天南哈哈大笑道:“好,既是我寂灭堂打头阵,定将为大家奉献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说完还不忘耀武扬威般地瞧了一眼夏侯翎。
没想到夏侯翎不仅非常淡定,脸颊上甚至浮现出一丝笑意。
秦梦岚有些担忧:“姐姐,那宋林鹏杀意十足,感觉有点不好对付啊。”
夏侯翎笑了笑,小声说道:“外强中干罢了,瞧好了吧。若是那登徒子连这家伙都赢不了,以后就别指望爬上我的床了!”
秦梦岚听了这话也就放下心来,调侃道:“别忘了,姐姐可曾说,若是白芍赢了,你就……”
“休得乱说!”
夏侯翎立即转过头白了她一眼,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满脸通红道:“谁像你那么不矜持,这几日吵得我都没办法休息……”
封天南一见夏侯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依旧调笑风声,气得立即对台下宋凌鹏传音:“夏侯翎那个臭女人,好不容易有个弟子,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把那个叫白芍的给我废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宋凌鹏缓缓走到台上,转过头微微颔首,表示会意。
白芍也是缓缓登台,站在他的对面。
方才只是远观,便觉此人杀气腾腾。
如今在近处,白芍几乎可以确定,这宋凌鹏定是嗜血成性,不但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而且似乎还饮过。
别人也许察觉不到,但白芍在药王谷长大,医人无数,阅历颇丰,仅在一瞬就辨别了出来。
这宋凌鹏绝不像一个修仙的道长,更似杀人狂魔。
首战就对上这么大的煞星,看来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此刻仍在比赛,白芍只好依照规则行了一礼:“宋师兄,请多指教。”
宋凌鹏仍旧十分傲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随便抱拳敷衍了一下。
入梦阁的弟子们见氛围如此剑拔弩张,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正当夏侯轩走上前,准备宣布比试开始时,坐在一旁的封天南忽然站起身道:“宗主且慢,属下有一事相询。”
夏侯轩站定身子:“讲。”
只听封天南阴阳怪气道:“宗门论道,总归是要分出个胜负的。但近日来,宗门一直有传闻,夏侯堂主对白芍素来关爱有加,所以属下在此斗胆一问,若此番不小心伤到,夏侯堂主是否会出面干涉?”
夏侯轩心头不悦,双眼一眯,转头看向封天南:“你是在质疑本座,还是在质疑本座妹妹?”
“属下不敢!”
封天南被这气场震得倒退两步,连忙说道:“属下只是担心切磋时,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惹得夏侯堂主怪罪,岂不是伤了宗门各堂间的和气。”
夏侯轩笑了笑,目光又转向夏侯翎:“封堂主既然提出了异议,不知夏侯堂主有何表示?”
众人随即都望着夏侯翎。
本以为夏侯翎定然会为了面子点头妥协,没想到她却说道:“宗门论道,本质便是切磋,分出胜负即可,何须搏命?我身为一堂之主,又是本次论道的裁判,对于伤人的行为,自然会加以阻止。”
此话明显出乎众人意料,台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一名弟子说道:“夏侯堂主真是十分护短,生怕白芍吃亏。”
另一名弟子也是感慨:“这白芍好生令人羡慕,我多希望自己也是玉女堂的一份子啊!”
那弟子白了一眼,嘲讽道:“算了吧,一百多年前你本来已经被分到玉女堂了,还不是觉得人烟稀少,转投了执剑堂?”
“唉,真是悔不当初!”
封天南笑了笑,不退反进:“此言差矣。各堂弟子既然来参加宗门论道,必是早就心有觉悟。若是不小心伤到了,也只是学艺不精罢了。”
夏侯翎依旧不为所动:“那又如何?这只是宗门内的一次切磋,又不是生死擂台,有必要这般吗?”
封天南笑了笑,顺势激道:“我封天南虽为腾云境,不如夏侯堂主境界高。但自认为寂灭堂的弟子皆是骁勇善战之辈,来参加论道便做好了觉悟。没想到,夏侯堂主竟如此懦弱!”
夏侯轩在这期间,全程都没说话。
毕竟他已经当着全宗门的面宣布自己只负责统计赛果。至于裁判,那是夏侯翎他们三人之事。
再者,夏侯翎是自己妹妹,此时表明态度定会被认为偏私,也不合适。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夏侯翎身上。
唯有一旁的岳德海脸色变了变。
方才他那如受气包一般的脸色,竟露出了一丝冷笑。
心道:老子此前以为那白芍是软柿子,已经狠狠吃过一次亏了。封天南啊封天南,你尽管蹦跶,没多久你就要步入老子的后尘了。
果然,夏侯翎清冷的嘴角上,忽然弯起了一丝弧度。
只见她挑了挑眉,笑着站起身来:“封堂主说刀剑无眼,发生什么事都自行承担,这话可作数?”
封天南还以为自己激将法奏效了,立即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夏侯翎微微颔首:“行,贫道就依封堂主,不再插手。”
说完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秦梦岚:“秦长老意下如何?”
秦梦岚虽也是裁判一员,但屁股早就歪的没边了。
她自是都听夏侯翎的,不过面上仍是庄重道:“既然二位堂主已有定论,梦岚自当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