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正是落雪九剑的精髓,不断攻其不备,让对手退无可退。
万般无奈之下,宋凌鹏纵身一跃,用出寂灭十六式的最后一招,寂灭无涯。
这一招讲究快速。
只见宋凌鹏连环七剑,一剑快过一剑,如风一般刺来。
白芍见其这般搏命也不敢怠慢。
心道:决不能再单纯地斗下去!
于是一个灵巧转身,手腕急转,用出落雪七式中最快的【落雪·疾风】。
嗤嗤嗤嗤四剑。
宋凌鹏左肩、右臂、左右小腿各中一剑,登时血薇绽放。
铛的一声,手中大剑落地。
封天南在台上立时不淡定了,大呼道:“怎么可能!这白芍不就是个琴心境的弟子吗,怎么剑法如此高超?看这样子,难道领悟了剑意不成!”
夏侯翎笑而不语,淡定地从案前果盘里拿了两块瓜,随手递了一块给秦梦岚,一起吃了起来。
封天南气得直瞪眼:“难不成为了本次论道,夏侯堂主竟将剑法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夏侯翎依旧没搭理他,和秦梦岚在一旁有说有笑。
夏侯轩缓缓开口:“封堂主,本座可以担保,白芍的剑法的确经过夏侯堂主指点,但其招式和手法却截然不同。”
封天南仍旧无法淡定,急得对场中大吼:“宋凌鹏,还嫌不够丢人么,快把剑拿起来!”
不远处的看台上,只有入梦阁不断欢呼着,张虎操作着大木箱子摇旗呐喊。
反观寂灭堂已经鸦雀无声。
聂剑青瘫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没想到,连宋师兄也打不过这白芍……”
从场面看,白芍取胜已是板上钉钉。
殊不知,白芍此时眉头紧锁,丝毫不敢松懈。
因为方才那两次交手,明显有很大的违和感……
但具体是哪里,眼下还是说不出来,只能再看。
宋凌鹏忍着剧痛将大剑捡起,重新摆好架势。
白芍并未阻拦,只是淡淡说道:“宋师兄,方才一直都是你在进攻,如今也该轮到师弟了。”
宋凌鹏早已是冷汗直流,听了这话,心底竟然萌生了一丝退意。
下一秒。
白芍身形微动,扶桑剑一瞬而至。
空气中只余下他的一道残影。
宋凌鹏大惊:这家伙怎么这么快!
刚摆出防守态势,就见一道凛冽的剑锋从身前闪过。
只听咔嚓一声。
剑光闪着残影,竟将他手中大剑一分为二。
望着手中残余的半截断剑,忽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低头一看,胸膛竟不知何时被开了一道口子!
而就在这错愕之间,白芍疾风之势未减,反手又是一剑。
一抹寒光闪过,血丝如细线般喷涌。
宋凌鹏肩胛立时被削去一块!
封天南彻底坐不住了,拍案而起,大吼道:“给我住手!白芍,你要杀人吗!”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受到身旁飘来的一股冰寒。
转头一看,夏侯翎冰冷的眸子正凝视着他:“怎么,封堂主方才的话是在放屁?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忘了个精光。”
封天南一时语塞,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寂灭堂自和玉女堂无冤无仇,为何夏侯堂主这么狠的心!”
“我狠心?”
夏侯翎冷笑道:“封堂主怕是自作多情了。贫道方才一直不同意这般决死,是封堂主一再苦苦相逼,自顾自说什么刀剑无眼。贫道在此不禁要问一句:封堂主,你的觉悟呢?”
封天南憋的脸色青紫,却见场上白芍又摆出了必杀的架势,急的直接喊道:“竖子,你敢!”
就在这时,夏侯翎走了过来,拍了拍封天南的肩膀:“封堂主,你我已有约在先。如今若是敢出手干涉,贫道不介意陪你过两招。”
封天南听了这话,只得冷静下来,坐了回去。
放眼整个宗门,除了执剑长老,其余人连同宗主算在内和夏侯翎对战,绝无胜算。
看台上,白芍趁机又是两次【落雪·疾风】。
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此招属于在短时间内的多次攻击,但肉质的反馈感明显不对。
众所周知,执剑之人每出一招,剑锋处传来的反馈都是不同的。
结果方才那几招,竟然与前几日在妖族营寨中交手时,得到的反馈完全相同。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宋凌鹏绝不是人类,而是妖族!
那肌肉的韧度,削断肩胛时的硬度,绝非人类才有。
这倒是省事了。
既然这厮是妖族,我也无需手下留情。
方才想置我于死地,如今我便以牙还牙!
台上大佬们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但仍是坐在原地。
毕竟已有言在先,不分胜负,绝不干涉。
秦梦岚小声说道:“姐姐,那宋凌鹏状态不太对。”
夏侯翎点点头:“放心,若那贼子敢起歹心,我定出手一掌毙了他。”
结果,岳德海坐在一旁反倒来了兴致,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哼,就算我太乙堂此番无法参加论道又如何?
任你封天南猖狂,不也是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而且这宋凌鹏,呵呵,不正常啊不正常。
封天南此时眉头紧锁,也察觉了一丝微妙。
当初内门弟子选拔之时,正是因为宋凌鹏仅在琴心之境就有千钧之力,加上骨骼壮硕,正是符合心中“一力降十会”的宗旨,于是便将其收为嫡传。
这二百余年,宋凌鹏也算不负重托。
每每传授新的剑法,也算领悟得比较快。
而且在境界的提升上,也算是封天南门下最快的了。
不过之前也偶尔见过他受伤。
当时前去探望,虽然觉得有些问题,但宋凌鹏都有合理的解释。不是说中了妖族的毒,就说是浴血拼杀,沾染了一些妖族的血,还没来得及清洗干净。
可如今,场上唯有他和白芍二人,为何空气中弥漫出的血腥味,有当时的味道?
难不成……!
若这宋凌鹏真是妖族,可就坏了。
自己身为一个堂主,竟将妖族收为嫡传,还教了二百余年……
宗主怪罪下来,这堂主之位怕是无了。
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哆嗦,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主位上的夏侯轩。
却发现他依旧稳坐钓鱼台,淡定地喝着茶,什么都没说。
见状,封天南当下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