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新政,沈后保证无论如何,四大士族都有各自一成的人选入仕途。至于第二道新政,沈后与四大士族谋秘,回收所有士族土地后,在暗中归还四大士族的土地,确保四大士族利益不被损害。而第三道新政,将全国士族包括四大士族的私兵收编为朝廷正规军,而这支军队的众将领,全都由四大士族的人出任。除此之外的多个新政,对士族都不痛不痒,但对整个大晋而言,都焕然一新。四大士族之所以接受这份新政,其一是新政对他们损害并非很大,除了第一条损害了些许利益,第二条无变化,第三条反而是士族占便宜了。本来就是私军,虽说整编朝廷正规军,但统军的还是自己人,还不用自己出军饷,何乐而不为。其二,就是新政改革势在必行,北国虎狼之心,南晋偏安沉沦,国力相差越越来大。而沈清梦此举改革,显然是壮大了大晋国力,但却牺牲了皇权与其余士族,一旦实行成功,沈清梦必然成为众失之矢。秦淮看完震惊了,沈清梦竟然有此觉悟,她贵为皇后,却不惜削弱皇权,国力确实能够壮大,但四大士族或许在这次改革中实力愈发强大,十年后或许能够改朝篡位也不是不可能。秦淮又看了看新政最后,有着沈清梦的凤印,还有四大士族的官印,签名,俨然就是一份盟约!而落款日期,是自己进京的前一月,那么为何沈后与四大士族没有实施?“这份新政为何会死去?”
秦淮问道虞相缓缓道:“不是死去,只是因为一些缘由,推迟了。”
“推迟?”
秦淮心中冷冷一笑,定是你们想要与沈后讨价还价,索取更多。大理寺卿谢轩重重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秦淮多事,让沈后的新政改革推迟!”
秦淮脸色微变,仔细问之下,才搞清楚了事情原委。沈后与四大士族合谋,在丽妃生宴前发难,以丽妃麾下户部侍郎齐肃为跳板,一举颠覆丽妃以及朝中势力,整顿朝纲,重新改革。四大士族罕见受邀丽妃生辰,就是为此事,否则任凭丽妃如何得宠,又怎么让四大士族受邀而来。但会上秦淮却突然发难,直接在宴上打死了齐肃,让沈后与四大士族计划落空,暂时搁置。但搁置后,南境战场却异变,随之而来的竟是兵变,晋帝身死,军阀掌权,沈后再无资本与士族谈判,呕心沥血的救国大计,还未实施,就已付诸东流.多年心血白费,沈后于世间无留恋,终于在深宫中服毒自尽,但就是在最后一刻,沈后仍暗中派人给虞相递了一封纸信。秦淮双手颤抖的拿起沈后最后的纸信,字迹秀丽,短短几十字,却如利剑,直插秦淮身心。“逆党逼进,新政无望,唯有盟约一事,切记对秦淮保密!沈清梦绝笔。”
落脚处,还有沈清梦的凤印。秦淮几乎就要站不住了,是因为他,擅自做主在殿上打死齐肃,导致沈后计划全盘落空。秦淮一个踉跄,脸色苍白,回想起当日进建康,对朝廷满腔愤怒,后来的事实证明,就是没有他秦淮,沈后也会妥善处置庐陵郡赈灾一事,是他激进行事,坏了大事。但沈后并未怪罪他,反而处处维护他,保护他,乃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替他着想,为他保密,生怕此事令秦淮愧疚一生。秦淮放下书信,微微闭起了眼睛,脑海想起了那日深宫长廊的那一刻,沈后在她怀中,脸色苍白,微笑的呼唤着:“秦淮!”
虞相拍了拍秦淮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自责,害死沈后的,乃是叛变的逆党,非你之过。”
秦淮深呼一口气,鞠躬道:“虞相,晚辈有一事询问。”
虞相微微道:“你说。”
秦淮看向那书信,道:“诸位大人与沈后娘娘的盟约,以及新政改革,是否会遵守下去。”
虞相神色一肃,道:“自然如此。”
虞凡也微微笑道:“晋廷微弱,若不行新政,恐怕迟早会被北国所吞,这等道理,我等岂会不懂?”
“再说,新政并未损害我等大利益。”
秦淮点了点头,算是姑且相信他们,随后秦淮后退一步,深深一鞠道:“虞相在上,秦淮愿意听从调遣。”
眼看秦淮加入,在座大臣都是一喜,此次与罗盛的决战可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秦淮,恰恰就是东风的关键人物。他特殊的地位和立场,整个建康找不到第二个人。虞相面露喜色,赶紧扶起秦淮道:快快起身,有秦家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秦淮问道:不知虞相有何小事,需要秦淮效劳的?虽然秦淮愿意加入,但秦淮也奇怪,没有富甲一方的财力,也没有一兵一卒,他们究竟看中了自己什么?虞相把秦淮拉到桌面前,众多大臣纷纷站起,开始筹谋此次兵变计划。虞相他们对秦淮有所保留,没有把计划全盘托出,只是详细说了秦淮所处的关键计划。但秦淮已经听得大呼厉害!好一道席卷大晋朝政的大计,堪称完美,几乎就要把罗盛玩弄鼓掌间。而计谋早就铺展而开,包括桓府虞毅跟秦淮的冲突,看似是年轻人意气用事,实则也是计中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