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两人谈话之间，就到了鬼市开市之时。“他在哪儿？”

李成问孙远程。“我也是听闻，没有具体见过他，不过，我们可以问问。”

孙远程说到，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鬼市的一个摊主面前，“打听个人，诚心做买卖的，鬼眼老先生。”

说罢，孙远程将放了一沓钞票在那摊主的木盒中，灯下黑，两人谁也看不见谁。黑暗中，那摊主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右边的方向。孙远程看了看，冷笑一声，说到，“两眼一抹黑。”

届时，摊主开口，“我只指人，至于鬼眼老先生会不会开口，与我无关。”

孙远程点头，“规矩。”

摊主开口，“两眼一抹黑，河边灯处低。”

孙远程点点头，这才离开，走到李成身边。“是右边吗？你们这又是什么规矩。”

李成站在一旁，没太看明白。“不是，我西边的河边，而且在下游。”

孙远程极为肯定的说到。李成狐疑。“在这做生意的，仇家也不少，总不能害了别人，而两眼一抹黑的一眼，就是不看人，只求买卖，成不成？这责任与指路人无关。”

孙远程在鬼市混了一段时间之后，把鬼市的规矩算是弄清楚了一点。“真讲究，有规矩，我就喜欢这样的。”

李成夸奖一句。与其说是规矩，不如说是原则，凡是涉及到这两个字，做起事来总会有个底线，日后东窗事发或者仇家寻仇，也不至于被卖的太惨。“到了，就是这儿。”

孙远程说到，两人穿过热闹的市场区，来到西边的河流处，西边人少，此时，河水的声音在耳边穿过。李成望了一眼，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他说在河流低处，其实就是在下游的意思，在走两步就到了。”

李成跟着孙远程，走到了河流的下游，走近才发现，这里有灯光，暗暗的，过去之后，一个方形木屋，在整个鬼市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就这儿。”

李成二人站在门口，刚出声，突然，一盏非常亮的灯亮起，与鬼市昏暗的灯光完全不符，此时，木屋的门就被打开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斟酌的走了进去。“请问鬼眼老先生在吗？”

孙远程问了问。这里实在太过安静，感觉各处都透露着诡异，可是李成却无动于衷，两大步走进去。一进去，仿佛失明了一般。昏暗的灯光什么也看不见，木屋内非常的简陋，隐隐约约的看到四处堆放着陈旧的书，因为四处都是书发霉的味道。李成进去后四处望了望，忽然停住，开口问道，“请问鬼眼老先生，可否听过婴灵？”

孙远程四处看了看，“鬼眼老先生在哪儿啊？”

李成双手背在身后，“不就在你眼前坐着呢吗？”

“啊，什么。”

孙远程大叫一声，揉揉自己的眼睛。只听见轻轻的啪一声，书本被合上的声音。“年轻人眼力不错。”

鬼眼老先生开口。孙远程下意识的吞咽口水，“还真的在这里？”

孙远程这不是害怕，是觉得诡异，为什么？慢慢什么都看不见。“老先生黑暗中看书，眼里更好。”

李成说了一句，根据刚刚合上书的声音，李成判断出鬼眼老先生正在看书。只听到鬼眼老先生笑了笑，说着，摁下开关，灯被打开。李成远远的望过去，白色的头发长到腰部，缓缓扎起，眼睛纯净明亮，一身黑色的衣服放在黑暗中找到找不到。尤其那只像猫一般的眼睛，都说猫和猫头鹰一样，越是晚上，看的越清楚，李成在想，大概老先生的眼睛便和猫的一样，才能在夜中无光的情况下，看书。“天哪。”

孙远程被强烈的光刺激到了，眼睛微微睁开。李成缓缓睁眼，等到适应了灯的亮度，这才睁开眼睛。“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有关婴灵的事？”

老先生坐在对面正对着李成，目光犀利，紧紧的盯着李成。李成抬头看了看屋内的亮灯，又回头望望。看着老先生说到，“门口和屋内的灯都很强，在强光忽然遇到黑暗时，眼睛一时无法调节，需要几秒钟的适应时间，老先生就是利用这一点，让人产生一种诡异的错觉。”

“我说的对吗？”

李成往前走了两步，靠在桌子上。鬼眼老先生嘴角微微提起，饶有趣味的看着李成，“我很久没有碰到聪明人了。”

李成笑笑，“多谢老先生，早就听闻鬼眼老先生学识渊博，能被老先生夸奖聪明，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成一说完，鬼眼老先生直接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成，“这个小伙子，我喜欢，哈哈哈。”

说罢，鬼眼老先生站起来，“门口的灯不过是为了照路而已，灯下黑的道理懂，黑灯瞎的不懂了，当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成看的出来，鬼眼老先生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文人气质，于此同时，他还是一个豁达痛快的人。“我就知道，老先生说我聪明是在抬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