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和淘淘赶到医院的时候，柯文娜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云舒守在外面。淘淘跑到云舒身边，着急道：“她没事吧？”

“没事”云舒拍着淘淘的肩膀安慰道：“她伤得不算重。”

“那就好，那就好”淘淘整个人一松。可身边的饕餮，眉毛却仍拧得像是一股绳。池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对他很失望，是讨厌自己了吗？天界那些神君怎么厌恶他，他都无所谓，可是，要是池青也跟他们一样。光是想想，饕餮就觉得不舒服，还很难受。直到回到会馆，饕餮也没想好该怎么办。淘淘看他这样，以为他害怕被罚，大义道：“行了，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你把所有罪推我身上，这样他们就不会罚你了。”

听到这种仗义又天真的话，饕餮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怎么推？说你天资聪颖，破开了自省阁的法阵？”

对哦，淘淘没想到这个，正思考着如何把事情编得更可信一些时，就听饕餮道：“既是我犯的罪，推到你一个小女孩的身上算什么，这么恶心的事，我可做不来。”

在扶苍的耳濡目染下，淘淘一直记得瀛洲凶兽也是受害者，根本不是其他神官口中所说的那般。只是，她今日才算是真正了解了饕餮一些，如此不屑于推脱罪责的人，怎么可能是挑动大战的幕后真凶。颓废的鹭洋跟尧泽迎面走来，脸色十分难看，没了往日的朝气，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打击。饕餮问他们身后的文漾跟邝溪，“他们是被骂了吗？”

文漾：“没错，擅离职守，骂一顿算轻的。”

池青回来了？饕餮有些慌乱，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池青。“是向老骂的，”文漾仿佛看透了饕餮一般，道：“馆长还没回来呢。”

“哦”饕餮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希望见到池青，却又害怕跟她见面。邝溪对淘淘道：“跟我走吧，先给你看看眼睛，再带你回內省阁。”

“好”淘淘点点头，跟着邝溪走了。看着饕餮，文漾叹气道：“淘淘不懂事，你怎么也跟她一起胡来？”

饕餮垂了下眼，“对不起。”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呢？”

饕餮：“当时只想着救人，没想这么多。”

“不是没想，是根本不相信我们吧。”

“不……”文漾打断他，意味深长道：“不信我们也就罢了，怎么能连馆长都不信呢，她明明对你那么好。”

这句话狠狠戳中了饕餮的心，他一开始是想要告诉池青的，可是，最终却……说到底，他当时确实是不相信池青的。文漾眼眸深沉，饕餮啊，馆长应该是你最信任的人才对，她可是……算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赶紧道：“差点忘了，向老在三楼等你，你快去吧。”

“……好”三楼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只有池青、向老、宋白以及文漾可以进去。这里也放满了书架，但上面的卷轴上都写着神官的名字。是通行令。天界神官下界不易，审核流程十分严格，收到司法神殿发放的通行令方可下界，下界后需先前往会馆，将通行令上交，离开时，再拿着通行令返回。通行令上记录着神君在人界的所作所为，用于评判是否可以再次下界。若是违反会馆守则，也会将所犯之事一一写于文书之上，除接受会馆处罚外，还会将将文书上交司法神殿，再由司法神殿再判其罪。向老在架子上寻找，听见声响，道：“来了？”

饕餮嗯了一声。“柯文娜怎么样？”

向老找到了写着饕餮名字的卷轴。“已经没事了。”

向老翻开看了一下，哼笑两声，“昨晚的事情可是多年都未曾发生过了，这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了。”

饕餮羞愧地低下了头。“来，说说吧，我好整理一下。”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她。”

“为何要帮她？”

饕餮满脸愁容，“柯文娜救过淘淘，是她的恩人，我觉得如果不让她去的话，她会后悔的。”

“恩人？”

向老默默重复了几遍，注视着他，“让我猜猜，除了这个，是不是也有我们少主的原因？”

一语中的，饕餮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