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妈呀！”

中年男子摇头：“这生意要能做成，我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好啊！”

老爷子乐道：“那我们就堵上一局，如何？”

“赌就赌。爸，我在您身边，也熏陶这些年了吧……”中年人不服：“这穷山恶水的破地方，能有什么精明人，全都是扯犊子。再说了……”中年人摇头：“青柠县，人均月收入不足一百，他再有后手，可老百姓没钱啊，拿什么消费。”

“你先想想，什么是目标客户，什么是消费人群。”

老爷子眯着眼睛，拿过全省地图：“你看，青柠县的人均收入不高，能真正舍得花钱的，消费的人群，并不多。那既然你我都知道的事情，除非这人脑袋有毛病啊，否则他不会这么干吧。其实我也摸不透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老爷子皱了皱眉：“但种种迹象表明，他在让这件事情发酵，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有个免费滑雪场，知道的人多了，就会口口相传。你不玩，我不玩，总有人玩的……”“关键他这个后手是什么？”

中年人不解：“再说他这也不是专业滑雪场，撑死再干四个月。四个月，他能干鸟毛啊？”

“那你觉得，这滑雪场，四个月，能赚多少钱？”

“啊哈哈！”

中年人乐了：“还赚钱，不赔的他裤衩底净，我都算他高明。”

“走，瞧瞧去。”

老爷子目射精光：“霜儿一直想玩老式滑雪，正好有这个机会，咱们见识见识。”

“走就走，谁怕谁啊！”

中年人开车，直奔北山滑雪场。…………大哥大歌舞厅。杜老九这几天心神不宁，他总觉得，自己被人套路了。四万块被陆萧然借走，他这心，就一天没有消停过。按理说，能借钱出去，这是好事情啊。可为什么借给陆萧然，杜老九就心慌慌呢。这小子不正常，他也许不会跑路，但他要胡来呢？回头把他剁了也要不回四万块钱，我剁不剁他，又有何用。正闹心呢，有人给杜老九，送来一封信。“谁送来的？”

“不清楚，放在门口就走了，但上面可是写着，让您亲启！”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九哥。”

杜老九拿过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行字：“九哥，陆萧然拿您的四万块钱干滑雪场，每天大把大把的钱，跟流水一样往出砸，是真不心疼啊。您现在止损，还能拿回一半。等过了这个月，您就是把陆萧然全家卖到南太平洋，您都拿不回来一毛钱。好心人送上——”杜老九反反复复把这封信看完了，整个人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陆萧然白纸黑字，答应借四万，还八万。这么高的利息，他不可能不借。可转念一想，要是陆萧然从一开始就破罐子破摔，拿自己当傻子糊弄呢。那小子临死，还拽自己下地狱。大哥大歌舞厅已经在强撑着，说不准哪天，他杜老九都会跑路。真赚不到钱，谁还跟自己混啊~杜老九越想越心里没底，喊来兄弟：“去查查，陆萧然的滑雪场，干的怎么样啦？”

“不用查啦九哥。”

小兄弟拿着传单，放在杜老九办公桌上：“您快看，这买卖让他干的，鞋子粑粑独一份，青柠县穷的叮当响，谁有闲钱去他那滑雪啊！”

“免费，免费，眼睛瞎啊，人家是免费。”

有人说道。“啥，免费？”

“是啊！”

“那他图啥？”

“我也不知道图啥，不但滑雪免费，还免费供应茶水，花生，瓜子，每个人都有纪念品。你说这玩意邪乎不……”“我特么从未见过，如此脑袋冒烟的生意人。”

“陆萧然懂个屁的生意啊。他原来就是个废物，赌钱打牌找女人，连老婆孩子都能卖的东西……”“哎你们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陆萧然是在作死的路上，越作越远呢？”

“都够啦！”

杜老九脸色铁青，浑身都气哆嗦了。他看着传单上的文字，看着兄弟们的玩笑，联想起陆萧然借钱时的云淡风轻，怪不得不怕自己，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钱。他弄不过我，就想用这样的方式，拽着自己一起死。“陆萧然，你特么坑死我啦！”

杜老九再也坐不住了，不借了，不借了，钱不借了：“通知兄弟们，所有人带上家伙，歌舞厅关门，跟老子走。”

“干啥去大哥？”

“干架呀？”

“少特么废屁，带上家伙走。”

杜老九一声令下，大哥大歌舞厅关门停业，二十多壮汉穿着皮袄棉帽子，气势汹汹，杀向北山后山。杜老九恨的咬牙切齿，这一波特么血亏啊！陆萧然，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但老子要把你打的半死，然后让你的老婆孩子，日日夜夜，为老子赚钱还债。带着被欺骗，被戏弄的怒火，杜老九嘴歪眼邪，气的全是火炮。大哥大歌舞厅好久没有全员行动了，这是出大事了。九哥一怒，青柠县都要抖三抖。1990年，没有后来那么方便的通讯，打电话通知陆萧然也来不及了。再说陆萧然也没有寻呼机，就算杜老九身边，有人想通知陆萧然，怕也没有机会。但会是谁，偷偷送来的这封信呢？杜老九带着兄弟们，如虎狼杀上北山。而这个时候，陆萧然还在监工，黄老邪忙的满头大汗。沈月带着女郎们，不断学习陆萧然教给她们的各种沟通技巧，以及遇到各种难缠客户的处理方式。但所有方式，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所谓营销，客户服务，永远都要与时俱进。陆萧然虽然说客户是上帝，但陆萧然也说，尊严，高于一切，谁拿老子的员工不当人，老子就不做他生意。本来就是简易滑雪场，走的都是轮胎，根本没有专业的雪橇，所以玩的，就是开心。滑雪免费，自己带工具也不要钱，但是想租用我们的轮胎，一天1块钱，不限时间。可这所有一切，都只是陆萧然的烟雾弹。真正赚钱的地方，永远都不在这里。不是有那句话嘛，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这个时候，山脚下突然大乱。黄老邪吓的连滚带爬：“老板，老板不好啦，杜老九杀上来啦！”

“陆萧然，给老子滚下来还钱。今天不砍死你，我砍你半死。”

站在高处的陆萧然愣了愣，心说不应该啊。杜老九这个人，既然敢做高利贷，这点信誉总要讲的吧！出什么事了……不远处~二大爷小院~坐在火炕上喝小酒，吃花生米的陈兴业摇头晃屁股：“我吸足了一口白烟啊~，快乐好像活神仙啊！看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