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 刘正明瘫倒在地上,此时正被身边的心腹搀扶起来,剩下的小头目只是一些墙头草,上面没人出头,他们也不敢吱声。 就在刚才陈立携雷霆之威,几乎是一个照面就打垮了西堂主,整个过程众人都看在眼中,无论什么原因,败了就是败了,在这一刻,所有人看向陈立的目光中都满是惊惧。 再加上他们从陈立口中得知了一个让众人惊讶万分的真相,黑虎帮的所为一门三杰,包括雷公在内,全部死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之手。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很多时候,未知往往才是更可怕的。 “既然这样,那陈立就正式接管北海帮,成为咱们的新帮主!”
看时机成熟,伍盛也从一旁开口道。 “陈帮主威武!!”
王总管恰到好处的呼喊一声,人群里也有伍盛的真正心腹,先是一两个人随声附和,紧接着所有人握起拳头共同呼喊: “陈帮主威武!”
就这样,陈立强势接管了北海帮,众人退去,伍盛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逝,作为北海帮的帮主,局面弄得如此难堪,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谢谢你陈立。”
伍盛开口道。 他是感谢陈立没有当场让刘正明见血,如果真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这个帮主当的多少有些太窝囊了。 “都是自家兄弟。”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陈立也摸清楚了伍盛的为人,重情重义,这是他的优点,可很多时候伍盛过于在乎颜面和情义,而缺少雷霆手段。 下面的人会敬他,却未必会怕他。 “看来你能在短时间内掌管龙腾会真不是偶然。”
伍盛感慨道。 “英格曼商人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过的……”陈立笑了笑,“动手的人必须死,除此之外,我必须让他们搞清楚,这个码头谁做主!”
而另一边,刘正明在心腹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刚关上门,他就不顾形象地瘫倒在椅子上。 “刘爷你怎么样,那个陈四真不是东西,咱们要不要找人……” “找人,找你妈了个头!”
刘正明破口大骂,陈立的连绵攻击只是打开了他的防御架势,让他气血有些不畅,本身只是出了个丑,没受什么伤。 可没人知道,那家伙看似不经意的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那手指却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卡在自己肩窝处。 刘正明甚至怀疑,自己肩膀处的骨骼都被那个阴毒的小子捏碎了。 “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那手掌的力道都快比得上真正的横练高手了!”
通常来说,武艺的修习分为文练,武练和横练。 所谓文练以呼吸吐纳为基础,注重对天地人的感悟,是非常上乘的修炼法。 武炼就是大多数习武之人,会选择的锻炼方式,通过身体移动,拳脚的击打来增强身体各方面的素质。 而横练,却比较特殊。 那是一种通过药物秘法,在反复拍打磨练下,利用人体的恢复力,再配合一些简单的呼吸方法。从而改变身体的局部特征。 让躯干四肢变得如同强悍的武器一般。 这种方法对战斗力的提高极大,但同时,因为修炼方式有伤天合,虽然年轻时无比强大,可只要年纪稍长,气血衰败,别说维持巅峰,很多人老来都无法善终。 没有强大的脏腑支撑,在外勇阶段修炼横练之法没有任何好处,只有进入炼体阶段之后,才能尝试修行。 因为对身体负担太大,如果不是完全没机会成为入劲武师,又不得不在短时间内增强实力,几乎没人会选择横练之法。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饮鸩止渴。 只能爽一时,然后就是火葬场。 可正因为如此,那些不计后果的横练武者战斗力也极其惊人,修炼时间较长的,甚至可以让他们以炼体阶段的实力对抗普通的入劲武师。 那些真正天赋异禀的,甚至能在武师中横行,横向对比武师整个阶段,也能算得上是佼佼者。 强是真强。 却是用命换。 “那个陈立年纪轻轻就修炼了横练之法,这种人早晚不得好死,咱们现在没必要和他硬碰硬。”
刘正明开口。 “原来是这样。”
心腹恍然大悟,“我记得以前听人说东堂主追杀他的时候他的实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如果是修炼了横练之法,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
直到现在,刘正明还觉得手臂酸麻,有些抬不起来,他眼中的凶光一闪而逝,“无论怎样,既然这个陈立不让咱们接英格曼人的生意,我就偏偏不让他如意!”
“刘爷,你要派人上船?”
身边的心腹愣了一下,现如今陈立已经是名义上的帮主,再公开违抗帮主的命令,众人多少有些心虚。 “咱们的人不能动,可外面的人他总归管不着吧?”
刘正明抬起头,“进城,去天龙纺,咱们去找喀和布!”
“刘爷,高明!”
心腹眼前一亮,一脸讨好的吹捧道。 天龙纺。 作为城内最大的一家布行,天龙纺占地面积极广,高墙大院,显得气派十足。 刘正明是这里的熟客,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天龙纺,可进去之后他才发现院内一片破败,仿佛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战斗。 “徐师爷,别来……等等,师爷,你的脸怎么了?”
刘正明笑呵呵的走上前去,刚要拱手却突然注意到对面徐师爷脸上的伤痕。 “没关系,一点小伤。”
师爷徐标含糊了一下,胖乎乎的脸上全是尴尬,他能怎么说?说他们天龙纺昨晚被那个姓关的小子一个人打残了? 不但抵押书被拿走,就连天龙纺的地契也交给了对方。 虽然喀和布有事外出,带走了所有的精英骨干,可即便如此,一群人被一个人按着暴打,说出去也颜面无光。 “喀和布老爷不在吗?”
刘正明也没在意,向院内张望了一下,“有一桩生意想要找他谈一谈。”
“老爷出门了,有什么生意?”
徐标随口问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样报复四季织和那个姓关的小子。 “码头上有一艘英格曼人商船靠岸,想找人帮忙装卸货物。”
“英格曼人商船?”
徐标脸上的肥肉猛的一抖,船上的东西卸下来,总要再装上一些带回去,这一来一往,近水楼台,能出的货可不是笔小数目。 自己在姓关的那小子身上吃了亏,连地契都被抢走了,如果能谈成这单生意…… 徐标脸上堆着笑,“刘爷,快里边请,咱们好好谈谈!”
刘正明点点头,眼中的得意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