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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拜访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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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见李兴旺里外乱转,像头焦躁的狮子。陈常君把洗脸水倒在院子里的树下,问:“李叔,怎么了?”

李兴旺仿佛找到发泄口,一屁股坐在树下的木凳上,义愤填膺地挥着手臂。天还没亮,出于一个合格厨子的自律,他就乐颠颠地去了城西的晨市。西市离城门近,大清早来卖东西的,很多都是城外农户,他们的食材不仅新鲜,价格还比城里便宜许多。李兴旺特意比昨儿还要早半个时辰,就是怕买不到新鲜食材。让他没想到的是,明明见两个村妇带新鲜的菌子来,也谈好价格,要买的时候却被人横插一刀地拦下,说什么都不许他们买卖。“市易司的?还是税场的?”

陈常君问。李兴旺摇头:“俺也这么问的,你猜怎么着?他们说他们啥也不是,但就是说了算!后来连村妇也不敢卖俺,全都卖给那人了。”

“也许人家先谈好了的。”

陈常君不以为意。“根本不是!俺说走,其实藏起来看。那人买走村妇的菌子,又守在那儿,再有来卖菌子的,统统被他强买去了!”

陈常君道:“晨市收购菌子,也没什么奇怪的。许是人家价格更好。”

“好个屁!连俺谈好价格的七成都不到!俺都看得出来,那村妇怕他!”

李兴旺心疼地直咂嘴,仿佛自己才是卖菌子的。陈常君忽然明白过来,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这人或许就是胡叟口中说的牙人,是市霸,专门欺凌乡里来的,强迫人家低价卖,搞短时间小规模垄断。“算了,市霸,没必要惹他们。”

听说“市霸”二字,正在打扫的孙中瑞恨恨道:“我爹有一次卖鱼,不肯卖给牙人,结果挨了社家拳。”

陈常君疑惑:“何为社家拳?”

一旁的陈泽讪笑解释,社家拳的就是强买农户物品的牙人,对不肯交易的农户群起而攻之。耍流氓?陈常君心中微动,乡里风气果然比城中好许多。猝不及防,陈常君怀疑地看了眼陈泽,看来他对此很熟悉。陈泽避开陈常君目光,对孙中瑞道:“熟悉的渔夫都知开市时间,会避开牙人。”

孙中瑞摇摇头,这话越说越没意思,一看陈泽从前就干过这事。陈常君岔开话题:“那李叔最终买到菌子了么?”

李兴旺点头:“买了,多花五十文。”

紧接着,李兴旺眉头一挑,兴高采烈道:“都下锅炒了,你们闻到香味没?”

经他这么提醒陈常君才注意到,紧闭的厨房里飘出隐约的香气。李兴旺一扫刚刚的不快,大踏步打开厨房门,香辣酱的味道扑面而来。“哈哈,灭火了,等汤汁再收一收,就可以出锅了!真香呐!”

陈常君想了下,回房取来那盒椰蓉。“李叔,看看这个能做什么点心不?”

李兴旺接过来闻了闻,一脸欣喜:“闻上去好香,当真是做糕点的好材料。”

吃过白粥小菜加辣椒酱,整个人都精神起来。陈常君用保鲜袋装些辣椒酱,又带些椰子糕和椰子粉,打算去王久安家拜访。临行,陈常君才发现荣昌旬不打算同去。“荣伯,你为啥不跟我一起去?王老不也是你朋友?”

荣昌旬讪笑:“他是我大哥交下的朋友,是通过柿柿如意认识的,说来是荣家高攀。”

陈常君顿时了然,难怪上次荣昌旬去找他还要带着饰品。那样精致的饰品,就相当于证明身份的通行证。学问上不能匹配,就得用外物标榜,可见熙朝对文人还是十分推崇和尊敬。王久安宅院在岳州城东北,是闹中取静的一块宝地,小溪从院子里穿过,花草掩映悠然至极。陈常君来这边,就是为跟王久安报个平安,并看望老人家。秋阳高照,年逾古稀的王久安,此时正在院子里,对着面前的《岳阳楼记》深思。王久安想不通,他治学一辈子,也怀有忧国忧民的远大抱负,那岳阳楼少说也上去过几十次,怎就没有这番胸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陈常君在一旁垂手等待,王久安回过神来,拉陈常君坐下来与他聊上一聊。王久安似是自说自话,讲了许多深奥地道理,陈常君在一旁极为认真地听,可也就只能一知半解。讲过许多后,王久安已经有些口干舌燥,陈常君忙让家童用热水泡些椰子粉。椰奶配软糯的椰子糕,王久安十分受用。他边吃边感叹:“难为你这么小年纪却如此有心。我是没什么能教你的,正如孔圣人所言,唯上智与下愚不移。”

这句邱闻昌讲过,引申意义为教育对上智和下愚之人影响较小。王久安的意思,陈常君属于上智,他的教导对陈常君作用不大。陈常君自认这极为荒谬,他是很想跟王久安学习的。像王久安这样的大儒,一旦遇到自认的强者,即使对方谦逊,他也会有些怅然。看王久安患得患失的模样,生怕他为此钻牛角尖生病,深思熟虑的陈常君道:“人皆可以为圣人,而君子之学必至圣人而后已。不至于圣人而后已者,皆自弃也。”

这两句,正是陈常君最近看到的书中所述。王久安听闻,忽然愣住。“人皆可以为尧舜”,这句出自孟子,没想到这小郎将这句稍微变通,又说出一番道理来。咂摸其中意味后,王久安不禁愧疚起来。“我知道,这是小郎安慰老夫的话,可当真让我感慨万千。这样简单的道理,偏偏我却琢磨半辈子,惭愧、惭愧。”

本意是宽慰,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结果,陈常君忙起身请罪。王久安笑着扶他起身:“你我一非父子、二非师徒,你劝解我,又何罪之有?真是一句点醒梦中人,我们做忘年交的好友更适合。”

陈常君忙道:“晚辈不敢,这其实也是我朋友说的。”

王久安调侃道:“朋友?如此睿智的朋友,可否给老夫引荐?”

这两句是二程所言,陈常君根本无处去寻人,只好硬着头皮道:“梦中的朋友。梦里……什么都有,咳。”

王久安哈哈大笑,仿佛看穿一个小孩子的把戏。所谓“朋友”,不就是“无中生友”吗?如此聪慧,还要隐匿自己光芒的人,世上又有几个呢?反正他王久安就做不到。王久安望向陈常君的目光愈加和善,尽管经历过生死且魂穿,陈常君依旧感到手足无措。话题打开后,陈常君便聊起基金会的事,免得王久安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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