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玖拿着袖扣,想当场戴上。 竺笙此时在注意到,她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是黎箫。 未接来电已经十几个。 她推动滑块,接起了电话。 “电影好看吗,笙笙?”
黎箫的声音,慵懒、冷峻,还有三分黎式黑化腔。 竺笙后脖颈一紧,本能回答:“一般般。”
随后她意识到,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看了场电影,她为什么连说实话都不敢?电影当然好看。另外,黎箫怎么会知道她看电影? 席玖停下动作。坦白说,电影怎么样,他真的不清楚,因为他的心思不在上面。可当听到竺笙的回答,他还是会失落。 也许不是电影的问题,而是看电影的人吧。 “是吗?”
黎箫轻笑,“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我见到了白老师,想和你分享一下。”
黎箫和白彦茹的见面,是在民大附近咖啡馆。 民大校网上,白彦茹年纪四十七,但看起来也就三十多。 她身材属于瘦削那一款,但气色好,气质也好,由内而外散发知性美。一双桃花眼会说话,微笑时嘴边有个小梨涡。 虽然初见,但黎箫却感觉很熟悉,很亲切。 “你是竺笙同学的朋友?”
白彦茹握着白色咖啡杯问。 “是的,我们现在一起创业,以网络直播为主,主要在景区表演”。黎箫如实回答。 白彦茹点点头,流露出赞许之意。“我看过你们的直播,竺笙她很有舞者天赋。说起来,她有没有读研的想法,可以报考民大。我正好是教民族舞的。”
黎箫:“……” 怎么也没想到,一院副院长亲自招生。 不过也佐证了笙笙的优秀。哪个老师不希望自己桃李芬芳? “这个,确实没提起过。但笙笙她从未放弃过舞蹈,我们现在从事的工作,也能把她的专业发挥出来。她不光跳舞,还自己研发新舞种,将民族舞与竹漂结合起来。”
“竹漂啊。”
白彦茹幽幽望向窗外,似乎在追索什么,再回眸时,又云淡风轻。“那,挺辛苦的,比舞蹈本身还要难。”
“天下之事,想做到极致哪有不难的?能将热爱过成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状态。她做到了。”
是黎箫和她一起做到的,他与有荣焉。 白彦茹眼眸中又闪过一起敬意。竺笙的优秀,她已经通过那些视频有所了解。而黎箫的认知,完全和竺笙是一个线上的。难怪他们能一起创业,志同道合。 “你们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
白彦茹关心起后辈来。 “上半年应该会很忙。对了,七月份在古都长安,会有一场水上飞天舞,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向白老师您请教。”
“我的荣幸。”
两个人聊了半个多小时,黎箫告辞,留下了竺笙准备的土特产。他有种错觉,白老师看到特产时怔忪了一瞬。 出了咖啡厅,他迫不及待给竺笙打电话汇报。可竺笙没接。 大概在忙。 过十分钟再打,依然无人接。 他连着打了七八个,都没回复?黎箫紧张了。 他又拨通了花莳的号码。 “笙笙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哦,笙笙她去,看电影了。”
黎箫便了然了,“看电影怎么没带你啊?”
“席厂长,又没邀请我。”
花莳答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这个告诉黎箫,好像不妥当。 黎箫的脸瞬间一阵白,一阵绿。 原来不接他的电话,是和别的男人看电影了。 好一个席玖,趁着黎箫不在,就挖笙笙墙角。 “看什么电影?”
黎箫还待问,花莳已经搬出肚子疼的戏码了。 这蹩脚的戏码,在影帝黎箫面前根本不够看。 接下来他每隔十分钟给竺笙打一个电话。 幼稚吗? 对,他就是要向席玖昭告主权。 好在竺笙接了,算起来电影也该结束了。 “我见到了白老师,她想让你考她的研究生。”
竺笙笑了笑,“那得等了。不说了,我要回去了。”
“乖,过了初五我就回去。”
最后一声音量明显提高。 竺笙一个激灵,肉麻! 正对上席玖的眼,她可以肯定,席玖肯定听到了。 席玖开车将竺笙送回了家,全程似乎心照不宣,没什么对话。 到门口停下,“席厂长,电影很好看,谢谢你。”
席玖只是苦笑。“希望有机会,还有下一次。”
这次,竺笙没有应。电影啊,那是情侣一起才会看的。 竺笙目送席玖的车离开,结果等来了另一辆车,车上下来了竺笛。 等等,竺笙循着车看过去,车里面坐的好像是……吉克。 吉克怎么会和竺笛在一起? 那车没停留,很快就开走了。而竺笛心情很晴朗。 “姐,你这是邀了谁看电影?”
竺笙的八卦之心也陡然膨胀。 “没邀,纯粹是偶遇。席厂长的助理,我们可爱的吉克先生。说来也好笑,他的票上了趟卫生间,搞丢了。反正我兑换了两张,就借花献佛送他一张。你猜怎么着?”
竺笛神秘兮兮的,还有点恶作剧的模样。 “怎么样?”
竺笙的胃口被吊起来。 竺笛叹了口气,好气又好笑,“唉,中间他三次提到了你。这么做间谍啊,那我也可以啊。”
吉克做谁的间谍,脚趾头想都知道。 如果说之前,竺笙还不太确定席玖的心意,那听了竺笛的话,几乎就更确定了。看来以后,还要保持距离呢。 ** 接下来,竺笙闲暇之余,计划着2017年的安排。 竺春河过了元宵节,就要回去打工了。但竺笙不希望他背井离乡,寻思着找个机会和父亲聊聊。 一方面,她已经有了能力,赡养父亲和奶奶,父亲不必过得太辛苦;另一方面,她的工作性质,经常要去外地,奶奶没人照料,也不能次次都找竺笛,竺笛也有自己的生活。父亲留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正月初五,花莳来了,带来了一套飞天全套的服饰和发饰。 竺笙将其摆在床上,欣赏了好半天,好美啊,恨不得立刻就起舞。 敲门声响起,“笙笙,我能进来嘛?”
是父亲竺春河。 来得正是时候,可以和父亲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