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笙、黎箫、花莳回了赤水红河镇。　　“你不在的时候，来了两个男人找你，说你要和你合伙开公司。”

竺春河听到消息时，大吃一惊，显然他对自家女儿的认知，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顶多直播赚了点小钱。　　竺笙猜到是薄勒他们。反正他们没什么诚意，也不会有后续合作。　　“知道了，爸。在丽江见到了。奶奶怎么样？”

竺春河神色立刻严肃，如临大敌。“你不在，就找你。我听你说你奶奶健忘，却不想这么严重。”

竺笙捏捏突突的眉心，“等忙过这几天，还是带奶奶去帝都看看。”

竺笙陪着奶奶呆了一天，各种安抚。　　之后就开始着手撰写招聘广告了。　　她网上查了一些MCN机构的资料，国外相对成熟，国内目前还是鱼龙混杂的状态。对于岗位的设置，没法太多，内容、运营、推广、技术部各一人。　　主播管理、人资、行政和财务都省去，让黎箫兼任。　　毕竟以竺篱笙箫现在的流水，养三四个人还很阔绰，人再多就捉襟见肘了。　　招聘广告打在了抖手拍拍和微博号上，置顶。　　至于条件，应聘者必须提供TA在抖手拍拍的个人账户，且必须至少有一篇短视频点赞量超过100，就这一条，基本卡死了所有应聘者。　　因为竺笙还有在筑城和桂省的表演，所以应聘是穿插进行的，面试完了就很绝望。　　“黎箫，一条视频点赞超过100很难吗？我看你发随随便便发的，也都成千上万点赞了。”

这两周，竺笙忙于表演和招聘，已经把和黎箫的小事情抛诸脑后了，不重要。　　黎箫很无奈啊，竺笙的起点太高了，会让她误以为获得流量很容易。“成千上万你以为很容易吗？那是建立在好内容基础上的，是建立在你非凡技艺和五百万粉基础上的。”

花莳从楼上下来，提着个帆布袋，“哗啦啦”一股脑倒在桌子上，是用易拉罐做的簪子，上面还镶嵌了亚克力和小贝壳，特别精致。足足有百多个。　　“招聘不顺利，网上商城要不要开一开？我的第一批产品已经做出来了。”

竺笙拿起一根簪子，掂量一下，挽起自己的头发别了个盘发，“最近这么忙，你哪有时间做这些？”

“时间嘛，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就有了。”

花莳顶着黑眼圈，笑得真诚。　　“她啊，半夜灯都是亮的。”

黎箫补刀子。　　工作室二楼是民宿一样的布局，作为员工宿舍用，黎箫能看见花莳房间照射出来的光。　　“你喜欢手工，但也要注意身体。”

竺笙温柔地说，她对网店也做了不少功课，“申请网上店铺是免费的，但是商品上架是要交保证金的。店铺既然售卖你的手工艺品，我的建议还是以你为主体。你做店铺老板，OK吗？”

竺笙觉得，手工艺品主要是花莳出力、出创意、出产品，理应享受最大的战果分红。　　“我？”

花莳指着自己鼻子，目瞪口呆，“我我我，不是属于竺篱笙箫旗下吗？是我们共同的店铺。笙笙，你是模特，黎箫是摄影师，缺一不可，我一个人不行的。”

黎箫看着小姐妹情深，却不知开店的风险。“你们先不要争，网店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除了基操，还需要投入日常运营、引流推广、数据分析，不然你们以为，东西挂上去就自动有人买吗？”

竺笙：“……”　　花莳：“……”　　草率了。　　“我能理解笙笙的好意，也能感受花莳的真心。但是，利益和风险是挂钩的。我的主张是，利益共担，风险也共担。店铺还是叫竺篱笙箫，你们两个人都是老板。”

“那你呢？”

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　　“那我，勉为其难做个三掌柜咯。”

**　　三月初，竺篱笙箫网店正式上线，主要售卖竺笙表演时佩戴过的饰品。　　于此同时，柳歌伶从帝都赶过来，因为席酒的产品发布会即将开始了。　　发布会有两个场地，一个是筑城国际文化会展中心，一个是席酒的礼堂。礼堂这边交由吉克全权主持。　　活动当天，筑城天朗气清，难得的好天气。　　竺笙作为品牌代言人，席玖为她提供了一套香槟金色的轻奢鱼尾裙。　　以往，竺笙没穿过礼服，反倒是舞蹈服居多。而今天，这一身行头，闪瞎了竺篱笙箫一众小伙伴的眼。　　“wow bravo！”

这是柳歌伶。　　笙笙美得太耀目，柳歌伶忍不住飙英文。　　“笙笙美哭了。”

这是花莳，她只有朴素的语言，以及黏在笙笙身上的目光，化不开。　　黎箫想到吉克派人送来时，礼盒上印的字，“雪落的样子，花开的样子，都抵不过你穿礼服的样子。”

真是相当闷骚的操作啊！　　因为黎箫一眼就看出，这衣服是高定。盒子上的文案，说不得是席玖自己写上去的。　　他磨着牙，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枚项链。　　蒂凡尼的海洋之心。　　“等等，礼服需要与之相配的项链才好。”

这本是他提前为竺笙准备的生日礼物，奈何情敌下手太快，送来了礼服。他又怎么会不予以回击？　　他往前一步，想帮她亲自戴上。　　竺笙的视线，落在了黎箫指尖。他是早有准备吗？送给她的？应该价格不菲吧。　　她第一反应，后退半步，不能收。　　“黎箫，我不能……”　　黎箫压了压眼底的戾气，样子有点可怖。“席玖送的礼物你收了，我送的你不要吗？”

竺笙：“……收他的礼服，是商业需要，属于契约精神嘛。”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为什么声音这么低，这么没有底气。　　柳歌伶含着手指吹了个口哨，看八卦的不嫌事大。　　“一个送鱼尾裙，一个送海洋之心。这送礼的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黎箫给柳歌伶寄了一个眼刀子。　　发布会前，竺笙和柳歌伶是要提前进后台的，花莳作为妆造师陪同。　　黎箫要负责直播，所以是在场地中央的。　　后台光线柔和，席玖在灯下看稿子。慕然回头，看见走来的竺笙，只觉得瞬间，世界失去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