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现在能坐在这里还没完全瘫在地上，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可即便是这样，杨厂长也并没有放过他。“许大茂同志，虽然这次事情性质极其恶劣，但是我也要肯定你一点，那就是对于坏分子的警惕性。”

“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何雨柱家里有金条？总不会无缘无故在家一拍脑瓜顶就去抄家吧？这里面肯定有人指点，到底是谁？”

杨厂长表情非常平和，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盯住许大茂不放！不会是一个能领导万人大厂的好干部，一眼就看出事情的关键所在！要说在平时，许大茂肯定是矢口否认，但是现在心理防线早就是全面崩塌，人家问什么就说什么。“这事我也冤枉啊，都是我们院里三位大爷点的眼药。”

许大茂带着哭腔说道。“我们院里三个大爷那天来我家串门，说娄晓娥家里家大业大，肯定有财产隐藏起来了，我这才动了歪心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许大茂恨不得把所有的人都拉下水，只有这样才有人跟他一起背锅扛雷，自己的罪状也能少一点。“三位大爷？他们都叫什么？是轧钢厂的职工吗？”

杨厂长问道。许大茂赶忙说道：“有两个是，还有一个是个教员，一大爷易中海在咱们厂是个8级钳工，二大爷刘海中是个7级锻工。”

“至于三大爷阎埠贵不是咱们厂的职工，是学校里的教员。平时在院里面就是他们三个说了算，我也不敢不听人家指派啊…”在座的都是厂级领导，再有就是各车间的车间主任，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也都站起来，把易中海和刘海中的情况汇报了。杨厂长点点头：“看来所谓的一大爷二大爷都是老职工了，按理说不应该犯这种乱扣帽子的错误。”

“既然他们胡乱开炮，导致许大茂犯了严重错误，那也多多少少应该付点连带责任嘛，各位觉得怎么处理合适？”

这就叫管理上的艺术，如果现在拍板定下来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凭借手中的权力，当然没有任何人敢说个不字。可是杨厂长却把皮球踢给了大家，得罪人不能一个人得罪所有人，让其他的干部也发表意见，这样责任就会均摊。而大家伙都对大厂长有相当的敬畏，自然也会踊跃发表看法，不可能有冷场的情况发生。果不其然，杨厂长这番话刚一说完，锻工车间的主任就站了起来。“刘海中年纪不小了，要是论起技术能力来相当不错，这点在锻工车间每个人都知道，这点地实事求是。”

“可是他这人毛病也同样明显，喜欢贪便宜传小话，还有人反映利用厂里的机器干私活，因为年纪大资格老，我一直也没当回事。”

“现在看起来，这个刘海中真是应该敲打敲打才行，不然恐怕错误越犯越重，到那时候可就害了他了！”

不得不说，锻工车间的主任也是个人才，这番话先是把刘海中捧得高高的，然后话锋一转一通贬损。到了临末了还做了一个自我批评，真是面面俱到，而且也定下了狠狠收拾刘海中的伏笔。杨厂长点了下头，果然是响鼓不用重槌敲，锻工车间的主任确实有点机灵劲儿，以后看来要着重提拔！“那你觉得怎么处理合适呢？用什么理由处理刘海中才能够让大家伙服气，这点相当重要。”

杨厂长说道。“我觉得刘海中胡乱怀疑人民群众，导致了何雨柱同志蒙受冤屈，能算得上一个造谣生事，我个人建议扣发全年奖金。”

锻工车间的车间主任话刚一说出口，杨厂长大声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这就叫权利，话说出口随之而来的就是行政上的处罚，经济上蒙受的严重损失！在60年代初，除了每个月的固定工资，还会有几块钱的额外奖金。像是轧钢厂这种国之重器，奖金的份额那也不老少，虽然只有几块钱，可以相当于普通学徒工1/3的月工资。全年奖金扣下来，基本上的损失好几十块，搁谁身上都肉疼得很，更不用说刘海中这种吝啬鬼了。看到锻工车间的主任露了脸，旁边修机车间的主任也坐不住了。易中海就是他们车间的，算得上元老级的工人，平时当成宝贝疙瘩一样，实在舍不得处分。可是看今天这个意思，杨厂长铁了心要收拾所有对付何雨柱的人，想要装糊涂蒙混过去根本不可能。修机车间的主任也只得说道：“易中海是个8级钳工，工人干到这份上可不容易啊，在咱们厂也属于技术大拿了。”

“可是功不能抵过，错误就是错误，那…那能不能只扣他半年奖金，毕竟易中海这人平时还算不错。”

修机车间的主任心肠比较软，又心疼手底下这个技术骨干，所以开口求了个情。没想到杨厂长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嘴里却半点也不通融！“刘海中扣发全年奖金，易中海如果只扣发半年的，这是不是搞区别对待呢？同样的错误，两种待遇，人民群众不会服气的。”

“这样吧，都扣发全年奖金，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嘛。”

就在这么三言两语之间，两位大爷全年奖金化为乌有，这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疼得肝肠寸断。别看这两位都有钱，可是谁也不会嫌钱多，易中海如果不在乎钱，那还能每个月都把何大清邮寄来的钱吞下吗？刘海中就更甭提了，平时买个几毛钱一斤的猪头肉次数都不多，以前还经常去何大青家里蹭吃蹭喝。这一年的奖金，恐怕大猪头都能买回不少，这两位挑事儿的老帮菜算是彻底受到了报应！会议室里面要说最紧张的就得说王铁牛了，处理完许大茂之后，领导们好像把他忘了，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王铁牛现在就像是排在最后一个被砍头的犯人，看着血淋淋的钢刀慢慢逼近，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王铁牛，怎么眼睛都直了？刚才没睡着吧？”

何雨柱笑着说道。“各位领导，王铁牛以前是我的主任，所以今天想给他求个情，不知能不能批准。”

领导们都愣住了，何雨柱今天居然要来个以德报怨？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