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工大会总算是开完了，等职工们散去，许大茂看着地上散落的黑发，心里面别提多难受了。“这个疯老婆子，真他妈敢下死手啊！”

许大茂一边说着，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头上的伤口，一鼓作气的疼痛让他不停地抽着冷气。贾张氏肉大身沉，手底下还真有把子力气，现在许大茂的头顶缺了一块头皮，大概有指甲盖大小，那真是疼得钻心。而这个胖老婆子借着散会混乱的功夫，早早就跑得无影无踪，生怕许大茂找他算账。刚才的处理意见让这个老婆子再也没有了恋战之心，看起来儿媳妇改嫁已经迫在眉睫，现在必须赶紧想个办法！俗话说得好，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只要是把孩子留在了家里，秦淮茹看待几个孩子的份上，也得住在家里。到了那个时候，曹铁军不就成了上门女婿？不但不用担心养老，说不定还能多个年轻力壮的帮手呢！贾张氏心里面打着小算盘，已经下定了决心，回去就把几个孩子都藏起来，尤其棒梗更是重中之重。要说往哪儿藏，这老婆子早就打好了主意，就在离向阳街不远的街道上有一个老姐妹，家庭条件十分优越。在年轻的时候贾张氏和这个老姐妹关系不错，但因为搬到外地的缘故，一直也没有见面。就在前半个月，这个老姐妹找上门来，两个人重新见了面别提多亲热了。其实人都是会变的，在年轻的时候贾张氏还没守寡的时候性情还是相当正常的，也有几个朋友。可自从年轻守寡了之后，简直是性情大变，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蛮横无耻的老婆子。岁月是一把杀猪刀，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人。而那个老姐妹因为多年没有相见，还以为贾张氏是当年的性格，所以两个人还保持了一定的联系。要说把孩子放到别人家实在是不放心，可自己这个老姐妹家里经济条件特别好，真不怕多几张嘴。那个老姐妹姓毛，名叫毛红娟，丈夫是一个干部，虽然不知道具体级别，但确实是收入不菲。人家住的房子就不一样，是单独的一个小院，那是相当可以了。贾张氏散会之后根本就没回家，而是连跑带颠便来到了老姐妹家的街道，老远就看着小院门口有几个人正在聊天。走近了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毛红娟拉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和周围的邻居聊天呢。在60年代初，男女之间的关系是十分郑重其事的，当着这么多人拉着胳膊如此亲热，估计是自己家的男人。果不其然，就听到毛红娟说道：“以后各位都常来串门，我们夫妻俩热烈欢迎。”

说着，毛红娟从兜里面拿出了两把奶糖递了过去，那些邻居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还是每个人拿了几块。在这个时候家里还能有奶糖的人实在是不多，由此可见毛红娟家里确实经济条件好。那些邻居们都表示了感谢，一一散去。贾张氏看到这一切，心里面马上就有了盘算。能看得出来，毛红娟一家一直在外地生活，这是刚回到四九城，算得上是举目无亲，急需要和邻居朋友们搞好关系。在这个时候去求人，说不定胜算很大！贾张氏赶忙跑了过去，故意哭咧咧地说道：“红娟儿啊，你可得帮帮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毛红娟不由得一愣，示意自己家的男人先回屋，然后拉着贾张氏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姐姐？有啥事慢慢说。”

“我那儿媳妇要改嫁！还要把孩子都带走！”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秦淮茹是农村的，没有我儿子哪有她进城的份！”

“现在我儿子死了，看我孤老婆子好欺负，要把所有孩子都带走，让我们老贾家绝后！我一个孤老婆子也活不下去呀！”

不得不说，什么人交什么朋友，毛红娟这个人本质上并不坏，但是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偏听偏信。其实人家秦淮茹现在是守寡之身，对公公婆婆可没有抚养的义务，带着孩子改嫁自然是情理之中。不管是道德上还是法律层面，秦淮茹这么做无可厚非，而且在老贾家也出过力，大家应该好聚好散。但是毛红娟这个人就有个习惯，只要是自己身边人说的话，那都照单全收，绝对不会再动脑子思考一下。看到贾张氏一脸悲苦的神情，马上就说道：“哪能这样啊，这女人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嫁给老贾家就是老贾家的人！”

“丈夫死了就应该孝敬婆婆，好好把孩子养大，怎么还能半路改嫁？这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这番话听起来好像是十分荒谬，但实际上在60年代还是非常有市场的。虽然新中国已经建立，新的婚姻法推行了好多年，但依旧有不少顽固的守旧派存在着。这些人都是从解放前就固定了三观，认为女人嫁到别人家里，就是人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自我。毛红娟也是这个德性，两个老婆子越说越激动，最后都骂秦淮茹不守妇道，曹铁军勾搭人不对。看到毛红娟也摆出一副认同的姿态，贾张氏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终于开了口。“红娟，这要是让他们得了逞，我这把岁数一个人，非活活饿死在家里不行啊。”

“这个秦淮茹平时对我非打即骂，看到我儿子死了之后就淫荡成性，在轧钢厂是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的！”

“我是这么寻思的，既然寡妇改嫁拦不住，那不管怎么样也要把男孩留在家里，他可是姓贾的是，我们老贾家的香火！”

毛红娟连连点头，一看就是对这番话也感同身受，表示了极度的赞同。贾张氏一看更来劲了：“我是这么琢磨的，让我儿媳妇带那两个女孩改嫁，把俺的大孙子留在家里，我来负责教育。”

“以后等孩子长大成人，也是俺老贾家的骄傲，可是我有一个担心的地方，就是秦淮茹和曹铁军他们不讲理啊！”

毛红娟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不讲理？怎么个不讲理法？”

贾张氏四顾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奸夫真敢打我，前两天就在轧钢厂门口把我给打昏了！”

“还有那秦淮茹，说不定就偷着给我下药，我一个老婆子哪防备得了啊，早晚都得被他们害死！”

“俺那大孙子棒梗放在家里也不安全，能不能在你这里躲些日子？只要是等风声过了，俺就接回去养着。”

贾张氏这番话实在是颠倒黑白，可偏偏遇上了个偏听偏信的毛红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