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还好，可从第二年开始，母亲就以家中困难为由不再寄钱给他，为了生活下去他打过工，摆过地摊，发过传单，甚至还差点陷入传销团伙。这几年每当他回到家都会看到满桌子鸡鸭鱼肉，大哥就在桌前大快朵颐，哪里有一点家中困难的样子。而且母亲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出自己死后会把家里的东西都留给大哥，每每听到这种话牛建业的心都会刺痛。这家里的大大小小都是他从牙缝里省下来置办的，可母亲竟然没有一点考虑自己，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毕业后他用自己的积蓄开了一家公司，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在同龄人中也是佼佼者。这些年他虽然每年都寄钱回来，但却不愿意回家。“甚至一度都忘了我还有个家。”

牛建业说起此事时眼眶忍不住红了，盯着大哥：“牛建生，现在出了事你知道叫我回来？晚了！我不会管你，也不会管这个家！既然妈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你，那你就自己负责！”

牛建生想说什么却又咽回肚子里，这时从上面下来两个警察，“牛建生是吧？关于你母亲坠楼砸伤人的案件，受害者家属已经走司法程序，请你跟我们回所里接受调查。”

“可我母亲……”“会有专人过来处理，带走。”

走廊里只剩下我和牛建业二人，不对，还有一个灵。牛婆婆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哪怕在这种环境下灵体已然虚浮。牛建业见大哥被警察带走，心烦意乱的将整理好的领带扯下来，长吐几口气，察觉到我的目光，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都没数塞到我手里：“钱给你，我走了。”

我一把拉住他胳膊：“建业哥，你多年没回家，现在牛婆死了，建生哥也被带走，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

见他执意要走，我也不再阻拦，只是幽幽说了句：“说不定牛婆已经写好遗嘱，你真不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牛建业脚步缓缓停下，背影挣扎着，半晌响起一句，“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