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插进墙壁的椅子腿，云锡之的脸色变了。武文炎淡淡的说道：“你若再敢胡言，这椅子腿就不是插进墙里，而是插进你的胸膛。”

云老太太心中也是大惊，强自镇定，对云襄说道：“云襄，你这是带着人回家来耀武扬威来了？”

武文炎不等云襄说话，向着云老太太抱拳一礼道：“云老太太，我敬你是夫人的长辈，又是偌大的年纪，不敢无礼。但是，这里的人，谁要是敢对我家夫人不敬，对在下无礼，说不得，武某就要动粗。即使我家夫人阻拦，大不了回去后，我辞去陆府护卫之职，不受主仆约束，再来讨回公道，你云府可有人能阻拦？”

云明林气的站起来说道：“你如此猖狂，难道就没有王法？官府岂能容你乱来？”

武文炎淡淡一笑说道：“老人家，官府容不容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手里的人命少说也有十几条，官府对我也没有怎么样，如果不信，尽管试来。”

说完，武文炎退后几步，站在厅堂的门口，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说什么了。云明林冲着云襄说道：“襄儿，你这找的是什么人，简直就是土匪吗。”

云襄无奈地说道：“二伯，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我家相公找来的，你们就不要在惹他了。”

云老太太摆摆手说道：“你们找什么人，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你就说，你二哥的事情，你是帮还是不帮？”

云襄被逼无奈，说道：“我再去试试，行不行我也不知道。”

云老太太这才说道：“乖孙女，云家就靠你了，只有你能救咱们云家，只要你真心去求王掌柜的，奶奶相信，一定行的。”

云襄心情很不好，云锡之假意留她吃饭，他也没有吃，就回了自己家。回到家，陆正看到云襄的脸色很不好，关切的问道：“怎么，他们欺负你了？我不是让武文炎跟着吗，还能吃亏？”

云襄摇摇头说道：“不是。”

然后，就把回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学给陆正听。最后，云襄说道：“相公，咱们还是再好好求求王掌柜的，他不是说他们东家喜欢你的画吗，你就多画几张，替二哥顶账。”

陆正叹口气说道：“娘子，你们云家就是在拿你当牛当马，当初怎么劝他都不听，好了，出了事情，就赖住你了。王掌柜的虽然说过，他东家喜欢我的画，可是，自家事自家知道，我的画还没有那么值钱。”

“你忘了，当初妙味斋借钱，你二哥就要插一杠子，人家说什么都只借给你，根本就不借给他，现在，咱们怎么能说动王掌柜？何况，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的东家，说明人家这时候还不愿意见我们，我们再去求王掌柜的，不是让他为难吗。”

说到这，云襄心头一动，说道：“相公，你说得对，当初五万两银子，王掌柜的都不给二哥借，这一回，怎么五十万两银子都借给他了，你说，这是不是正气钱庄设的圈套，专门针对二哥的？”

陆正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点把戏都快被自己这个媳妇看穿了。急忙说道：“娘子，你想多了，无冤无仇的，人家给他设的圈套干什么？再说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正气钱庄涉足古玩生意。至于说这次借这么大一笔银子给锡之，我看，说不定王掌柜的看出锡之不是做古玩的料，借机收走二房的产业，倒是可能的。”

“但是，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人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云襄一下生气了，说道：“那不行，他这不是害二哥吗，咱们去求求他，让他多宽限些时日，不要收走二房的产业。”

拗不过云襄，陆正也是心疼自己的妻子，就陪着她来到了正气钱庄。王掌柜的听说陆正夫妇来了，来到门口迎接。一见面，王掌柜的就说道：“陆老爷，陆夫人，有什么事情，派人给传个话就行，你们怎么还亲自来了。”

陆正笑着说道：“怎么，王掌柜的不欢迎我们？”

王掌柜的一愣，急忙笑着说道：“误会，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请进。”

王掌柜的陪着他们，进到钱庄后面，那里有王掌柜办公和待客的地方。请陆正和云襄夫妇二人坐下，王掌柜亲自沏了壶茶，给二人把茶敬上，王掌柜地说道：“陆老爷和陆夫人能来敝号，实在是荣幸之至，这是才到的新茶，请品尝。”

云襄根本没有心思品茶，象征性的咂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了，眼睛看向陆正，希望他说话。对于云襄的心思，陆正十分清楚，他也不墨迹，直言道：“王掌柜，我们夫妇今天登门，实在是有一件事情相求，还望王掌柜的能给我们夫妇一点薄面。”

王掌柜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说道：“陆老爷有事只管吩咐，何来相求。”

陆正说道：“我娘子的二哥，云锡之，不是用他家的产业作抵押，在你这里借了五十万两银子，我们想请王掌柜的不要急着收云家的产业，宽限些时日，容他们慢慢偿还。”

听陆正这样说，王掌柜的心下了然，知道陆正并不愿意放云锡之一马，否则的话，只要派人给他传个话就行，那需要他们夫妻二人一同上门。当下，王掌柜地说道：“陆老爷，这件事情，属在下无能为力。您二位想啊，我们钱庄也是将本求利，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都来求钱庄缓期，坏了规矩不说，我们无法收回放出去的银子，钱庄岂不要垮了？”

云襄因为心急，担心不能说服王掌柜的，无法给奶奶和二个交代，忍不住说道：“王掌柜，上一次，我二哥要借五万两银子，王掌柜无论如何都不给借，这一次，他借五十万两银子，王掌柜的却借给了他，这是为何？难道王掌柜的在算计云家不成？”

王掌柜心道：是算计，但那不是我，是坐在你身边这位。嘴上却说道：“夫人言重了。说到算计，也算是吧。”

一听王掌柜的承认算计云家，云襄当下急了，说道：“王掌柜，你怎么能这样？”

王掌柜的不急不忙说道：“夫人不要急。上次五万两不借给他，是因为我们钱庄就不看好云锡之的能力；这次之所以借给他五十万两，同样也是不看好他的能力。”

“我们钱庄一直想在其他产业做些投资，苦于没有好的项目，正好云公子想借钱做古玩生意，我们判断他会失败，无法还上所借的银两，而云家的那些产业，也正好是我们东家看好的，所以，就同意借给他银子。”

“云公子若是做成了，对我们钱庄来说，只不过是一笔正常的业务；云公子若是正如我们的判断，做赔了，我们正好借着收取云家的这些产业，达成我们布局其他行业的目的。”

“所以我说，也算是算计了云公子，只是我们在这中间没有做任何不合规矩的事情。抵押贷款，是云公子自己要做的，古玩生意失败，也是云公子自己做的，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正担心王掌柜的，说的太直白，云襄难以接受，在旁边打圆场说道：“娘子，你看，我和你说过的，王掌柜也有他的难处。况且，我们还欠着正气钱庄20万两银子。这个时候，再提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实在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不应该再为难王掌柜的。”

云襄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只是社会阅历少，一时看不到这中间的诀窍，觉得陆正说的有道理，向着王掌柜说道：“王掌柜的，请多多包涵，是云襄唐突了，让王掌柜的为难。”

王掌柜的哈哈一笑，说道：“夫人，不必客气。我也是吃人家这碗饭的，这件事情属在下爱莫能助。但凡夫人有何需求，我们正气钱庄必定竭尽全力。”

云襄有些不解的问道：“王掌柜，我一直有一个困惑，你我素昧平生，为何对我的事情，却如此的大度，不遗余力的支持：”王掌柜的笑着说道：“夫人，这个我也就不知道了，都是东家吩咐的，我照做就是了。”

云襄说道：“那你的东家，为什么要对我们如此照顾？”

王掌柜说道：“夫人，刚才我说过了，我也不知道，只是照东家的吩咐做事。”

云襄对着陆正说道：“相公，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王掌柜的东家，对我们如此照顾，却又从来不和我们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正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咱们就静观其变吧，到了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面。那个时候，一切就都清楚了。”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云襄也是没有办法，就对陆正说道：“相公，既然王掌柜的没有办法帮助我们，我们也不要再打扰王掌柜的了，咱们回去吧。”

二人起身告辞，在转身向外走的时候，陆正用手在身后，悄悄向着王掌柜的竖起一个大拇指。王掌柜的无奈摇摇头，一直把夫妻二人送出正气钱庄。看着他们上车离去，这才转身走回钱庄。路边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都吃惊不已，议论道：“你们看，刚才那不是云家的那个废物女婿吗？正气钱庄的王掌柜，怎么对他那么客气？”

“是啊，你们谁看到过正气钱庄的王掌柜亲自迎送客人。”

“是的，不能说没有，还真没有几个。”

“对呀，你说云家那个废物女婿，到底怎么回事？值得王掌柜亲自迎送。”

“嗨，你们哪儿明白，哪儿是迎送他？你们没有看到，人家是迎送云小姐的，他只是跟着沾光。”

“奇怪，云家在临安城里，也算不上什么大的家族，正气钱庄为什么对云家这么客气？”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正气钱庄不是对云家客气，是对云襄这个小姐客气。你们知道吗？前些时候，云家的二公子云锡之，想要在正气钱庄借5万两银子，正气钱庄都不借给他。反而是送上门去，，要借给这位云襄小姐。”

“不对，你说的不对。后来正气钱庄不是给云锡之借了50万两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