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用的胆子,也在变大。一开始,他在极力的避免自己触碰法律,可是现在呢?字头拼杀,是要死伤无数人的,可是,陈大用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此外,就说向长老建言严打,严打固然有许许多多的好处,可是,弊端也是有的……要死很多人,可是,很多人明明罪不至死……陈大用不知道这一点,不清楚这一点吗?他当然清楚,知道了,可是,他还是建言了!他的胆子,在变大,心肠在变硬,在变狠……因为他逐渐的发现,在眼下这个年代,在本埠,在澳岛,经商很难不去和字头打交道,你要想做大,就必须和江湖发生牵扯。这是避无可避的!所以,想身上干干净净,一点脏水也没有,那是做梦!此外,他也发现,经商要想做大,离不开政治……这些道理,他其实前世就明白,只不过,明白得不够深刻,毕竟前世,他虽然曾经经商有成过,可是,也就是小富,距离真正巨富,还很远,对本埠和澳岛两地江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更多的是道听途说。如今重活一世,就身处本埠和澳岛两地,就身处这个年代,也就明白得更深刻了!当然了,不可否认的是,陈大用实力的增强,让他开始有一点点漠视规则,漠视人命了……因为,他自己已经开始成为下棋的人了,已经足够资格,去制定规则了……因为,他开始发现,人命有时候不值钱,他让人死,已经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了……他变了,变了很多。这种变化,有些是他自己强迫自己变的,有些,却是潜移默化中因为掌控权柄,掌控财富,而自己变的……接着打麻将的时候,脑海之中闪过这些念头,让陈大用他一时间有些凛然。“果然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陈大用心道。“有些规则,还是要守,守规则,既是保护别人,也是保护自己……”“杀戮,也要少造……”“不过,要想少造杀戮,一味退让、妥协是不行的,以戈止戈才行……”“所以,立威是对的!”
想明白之后,暗自警醒之后,陈大用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正好这时,何旭东放了张五饼,陈大用眼睛一亮,“胡了!”
张胜瞥了何旭东一眼,没说什么,周铁军却是不乐意道:“东仔,你别老是故意给四哥放炮行不行?”
“我没有故意……”何旭东讪笑着争辩。周铁军撇了撇嘴,“没意思,四哥不玩了吧,我想睡觉了……”陈大用:“……”他倒是兴致不错,“不是说好了打一圈吗,打2块钱的,输赢又没多少……”“继续玩,打完一圈!”
周铁军只得继续玩,一边洗牌,一边朝何旭东瞪眼,“你要再故意放炮,我收拾你……”“咳咳!”
陈大用咳嗽一声,“人家阿东不是故意的,就是手背,我就是运气好……”然后张胜的目光看了过来,陈大用说不下去了,只好也故作瞪眼何旭东,“好好玩!”
接着又玩了几把,然后,众人各自回房间睡去。陈大用并非是一个迂腐的人,他发誓这辈子不沾赌,但是,自家人打打麻将,小赌怡情打发下时间,还是可以的……睡觉前,他想到了自动洗牌麻将机,这玩意距离面世还早,眼下,打麻将全靠手动洗牌、码牌,很不方便,倒是可以弄出来。重生就是这样,生活之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发财的机会!不过,陈大用也就一想,很快,就抛之脑后了。……陈大用是睡了,不过,这天夜里,却有很多人没有睡。出动的大力雄和柳三等人就不说了,所有地盘被扫,陀地也被插旗的和义堂众人,显然也睡不着,没心思睡……此外,和和义堂矮脚山达成协议,共进退的东平社大嘴兴,也没有睡……尖沙嘴,东平社陀地,大嘴兴在等待消息。他天黑之后,就往久龙湾和牛头脚两地,包括和义堂陀地附近,都派了小弟过去盯梢……他已经收到了和义堂久龙湾地盘被扫和柳三势力涌进牛头脚的消息,不过,和义堂陀地附近的小弟,还未传来消息……陈先生人多势众,攻势猛烈,和义堂哪怕有准备,也守不住,陀地被插旗,是迟早之事,就是不知道要多久……就在时间刚刚过零点之时,负责盯梢和义堂陀地的小弟,打来了电话,“坐馆,和义堂矮脚山和一众元老,带着人丢下陀地跑路了,柳三老大不费什么力气,就占了和义堂的陀地!”
“跑了?”
大嘴兴有些吃惊,没有想到矮脚山那群和义堂高层,这么没有骨气……竟然让人家柳三不费吹灰之力,就插旗了和义堂陀地……“行了,不用盯着了,回了吧。”
大嘴兴说完,挂了电话。和义堂矮脚山这么一跑,和义堂这个朵,就臭了……和义堂没了……大嘴兴听说和义堂如此不堪,并不高兴,虽然他毁约了,但是,他希望和义堂和陈先生顶上,能够顶得久一点,这样至少证明,陈先生没那么厉害……这样,当陈先生搞定了和义堂之后,他至少不用太担心陈先生撕毁约定,开始对付东平社!约定这个东西,没有用的,他东平社能和和义堂撕毁约定,那么,为什么陈大用就不能毁约呢?是的,大嘴兴心中一直担心,陈大用不守信用,在搞掂和义堂之后,又对付东平社……可是,他又不得不花200万港币,买陈大用一个原谅,然后希望陈大用守信用,没办法,实力不如人,就得这样,连花钱买平安都过得不踏实……“听说他陈大用,一直很讲信用,找人借钱,不仅如期归还,还借一还三,答应过的事情,也是从未毁约过,希望他这次,也不要晃我吧……”大嘴兴心中暗道。想到陈大用的为人,他心中稍安!“我先回了,如果有急事,给我家里打电话通知我……”大嘴兴交代了一句,然后带着人,离开了陀地,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