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洞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身后的狱卒举着的火把只照得亮眼前三尺之地。两侧黑乎乎的阴影中，隐约有些人的肢体堆叠着，恶臭，血腥，呻吟，像潮水一般涌向他。狱卒将他引到一间囚室外，冯保起先什么也没看见，好一会才发现墙角的稻香堆中，似乎有个蜷缩的身形在。冯保按捺激动，对他们道：“两位大哥且远着点等候。”

这两人得过滕祥叮嘱，知道他是来劝冯禹招供的，当下开了囚室的门，点头哈腰退后数尺。冯保奋起余力，扑跪到父亲身边：“爹爹？”

良久并无反应。冯保忍不住摸了他一下，触手湿漉漉的一片，仿佛是触到了伤口，冯禹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显然是呼痛。冯保吓得收回手，冯禹勉强转过头来，乱蓬蓬的血凝的头发下，那双眼睛依稀可辨，“保儿？”

他似乎勉力想伸出手来触碰他，但只稍稍动弹就垂了一下去，冯保看出来，他的胳膊己经折了。“爹爹！”

冯保低声道，“孩儿不孝，孩子被他们抓回来了。”

冯禹似乎想苦笑一下，但脸上可怕的烙痕让他所有的表情显得那么扭曲。“这也是命数……如今，就是我父子为国尽忠的时辰了。”

冯禹在经历了这许多苦难后，那一点执傲还流露在他的语气里，眼神里，如此熟悉。